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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打你，走吧，回家。”林镜说着，牵起了小孩儿的手。
沈辞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被人拉着，他丝毫不敢反抗地跟着沈辞离开了片场。
两人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旧单车穿梭在深夜的街道上，此刻已经过了零点，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林镜感觉到后座抱着他腰的小孩儿在发抖，他问：“很冷吗？”
沈辞瑟缩了一下，轻轻地摇摇头：“不、不冷。”
现在是初冬，夜里寒风刺骨，林镜停下了单车，将自己的夹克脱了下来罩住了坐在后座上的沈辞。
带着他体温的夹克一下驱散了沈辞身上的寒意，他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林镜看，不会撒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两人回了家，林镜打开灯，白炽灯照亮了家徒四壁的出租屋。
这是一个单间，进门左手边就是一张只铺了一条毯子的双人床，床头立着一个行李箱，行李箱上放着个插着手机充电器的排插。
整个房间的面积并不宽敞，双人床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空间，只留下了一条狭窄的小道。小道的尽头只有一扇门，打开门就是厨房。
厨房的空间更是有限，仅仅是用砖砌成了一个可以做饭的平面，转身都有些困难。厨房的一半空间还被通往厕所的两级楼梯所占据。
厕所的环境更是令人堪忧，脏乱不堪，满是黑黄色的旧垢，让人不敢直视。蹲坑的瓷面上有了裂纹，裂纹里的污秽林镜都不敢细看。
一个破旧的花洒挂在蹲坑正上方的墙壁上，花洒锈迹斑斑，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潮湿和霉味，
林镜将厕所门关上，又关上了厨房门，回到房间，他发现睡房里没有窗户，采光和通风都指望着厨房那唯一的一扇窗。
而厨房的窗子打开，会让渴望阳光的人心碎。
窗外伸手就能摸到对面楼的外墙，红砖看起来十分粗糙，采光几乎没有，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洒落下来。杂乱的电线如同蜘蛛网般横亘在窗台之上，一只肥硕的老鼠在其中穿梭，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溜过。
整个房子唯一的优点是每月房租只要二百六。
“哥，我打水给你洗脚。”小孩儿站在床边，怯怯地对林镜说。
“洗什么脚，冬天不兴洗脚，睡觉。”林镜说着，蹬了鞋子就爬上了床。
见沈辞还站在原地没动，两只小手的手指无助地互相掐着，大眼睛无辜又害怕地看着他，林镜又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我不洗脚，不早了，过来一起睡觉。”
得了林镜准许，这个幼儿园小孩儿才独立自主地脱掉了外套和毛衣，还有些笨拙地对折叠起来放在了床尾，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在林镜旁边缩成小小一团。
原主这是把小孩儿欺负成啥样了？林镜真是不敢想。
他给沈辞掖好被子，抬手关了灯。
咔——
天彻底黑了。
林镜睡得还算香，没怎么做梦，是被冲水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沈辞小小的身影从厕所出来，正扶着墙小心翼翼地下楼梯。
这出租屋的设计太过逆天，林镜能预想到总有一天会有人一脚踩空摔死在厕所门口。
沈辞回来后，悄悄地坐在了床尾。
林镜半天没听到小孩儿发出动静，又感觉不到小孩儿躺回来，他睁眼，看见小孩儿坐在床尾发呆。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多了，林镜坐起来，抓了抓头发：“肚子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