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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婉儿心中那压抑了许久许久的悲伤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翻涌,她转身扑进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诸葛执摩挲着她的长发,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洛莺听见动静,走了上来,看了这一幕,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风婉儿哭了许久,她之前一直逼着自己冷静,料理桃花妃的身后事,她觉得自己不该哭的:阿姐不喜欢我哭。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哭的声嘶力竭,撕心裂肺,最后,甚至晕厥了过去,诸葛执将她抱了起来,爱怜的吻去她的眼泪,然后走了下去。
他让琅玕卫带走了那幅画,很多年以后,这副画陪伴他与风婉儿,长眠于灞陵之中。
车马回府之时,已是日上枝头。
诸葛执带着风婉儿回了慕风堂歇息,洛莺也回了住处,暂且不提。
皇城之内,气氛依旧肃杀。
姒甘泉在皇城内“清理门户”,捉住了几个里应外合的太监宫女,送到司礼监听候发落,诸葛宸带着宗亲祭拜了祖宗,然后召文武百官入金銮殿。
昨夜宫变之事已是传遍了朝野。
众人同仇敌忾的怒骂奈何天,“包藏祸心!罪该万死”,诸葛宸命人把暮雨夫人、南安侯等人的尸身车裂,再与姒甘露、有琴雾的头颅一齐曝尸。
南安侯的族人多凋零,诸葛宸不欲牵扯太广,将他们撵出了京城。
没有任何人提及桃花妃。
甚至连文渊傲等人也选择了装聋作哑。
但杀了一批人,空出的位置却需要吏部再安排,众人这时才发现,吏部尚书宁臣不在。
诸葛宸皱起了眉,他知道宁臣是个什么货色,想借此机会罢官,这时,韦檀走了出来,面色沉重,道:“启禀陛下,今儿早上微臣得了消息,昨夜宫变,城内人心惶惶,宁臣躲入井内,一时失脚,竟是摔到井下,撞破了头颅,撒手人寰了。”
诸葛宸听闻,心中不屑,面上嗟叹:“宁爱卿也太谨慎了,何至于此?”
庄王冒出了一句“胆小如鼠”,诸葛宸全当没听见,问韦檀:“他家中可有何人?”
韦檀恭敬道:“有一未婚妻子,此女原先蒙太后恩典,封五品宜人,与宁臣定下婚盟,今日便是她来我府上报信,此女......虽出身寒微,却颇贞烈,决意为宁臣守望门寡,终生不嫁。”
诸葛宸心知是闵玉瑶,沉吟片刻,叹道:“果然是贞烈的,便封三品淑人,以示皇恩。”
韦檀道:“臣替宁臣谢主隆恩。”
处置了这一桩事,诸葛宸觉得极累,他有心退朝,但庄王等人又走了出来,张口就讨要那‘九锡之礼’,“昨夜衡郡王功成身退,想来这‘九锡之礼’未带走,我等替陛下辛苦一趟,送去罢。”
众人听闻皇帝赐下“九锡之礼”,登时暗自议论了起来。
诸葛宸昨日赐下九锡,本就是试探,诸葛执不受,正合他的心意,不料庄王竟是大张旗鼓的旧事重提,他登时大怒,但他如今孱弱,竟是头晕目眩,几乎要昏厥过去。
庄王一愣,立刻大声嚷嚷着“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