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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绘画历史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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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绘画历史2

欣欣向荣的花鸟画

在五代和两宋时期,除了山水画之外,花鸟画也是欣欣向荣的,成绩并不在山水之下。花鸟画作为玩赏的对象,比之山水,拥有更为广泛的爱好者。下至庶民百姓,上至帝王显贵,无不喜爱。对于庶民百姓来说,花鸟画亲切自然,不同于高深古怪的山水之类,易于接近。对于统治者来说,工笔设色的花鸟画,自然是最适合于“粉饰大化,文明天下”的一种艺术形式。而对于文人士大夫来说,水墨写意的花鸟和小景致,轻巧方便,顺手拈来,便于随时操作,便于随时抒发他们孤芳自赏的心态与情怀。

五代花鸟画风朝两个方向发展。一个是工笔设色的方向,力求细致华丽,以黄筌父子为代表,画工艳丽细腻,对象多为珍禽瑞鸟、奇花名葩,气象富贵,所以称为“黄家富贵”;另一个是水墨写意的方向,力求突出笔和墨本身的表现力,以南唐隐士徐熙为代表,多用水墨淡彩,对象多为汀花野竹、水鸟渊鱼,有野逸之风,世称“徐熙野逸”。无论是“野逸”还是“富贵”,在艺术上都很成功,一直左右着两宋乃至整个中国花鸟画史的发展。

黄筌和黄居莱父子都是宫廷画师。黄筌画工极其细腻逼真,以至于能使真的禽鸟误以为生。所传画稿《写生珍禽图》,对于鸟羽的蓬松感、蝉翼的透明感、龟壳的坚硬感的刻画,确乎其神,达到了栩栩如生的效果。在技巧上,无疑是出奇地精湛熟练,无以复加。黄筌的儿子黄居莱,曾在宋太宗的画院里主持评判画家技艺的优劣。一时间,全国上下的画家,纷纷迎合,使工笔重彩的“黄家富贵”成了画院花鸟创作的标准格式。黄居莱用笔与父亲相似,设色更为精细富丽,更显雍容华贵。

在这种举国上下雍容华贵的气氛之下,徐熙的作品就显得过于散淡清高。徐熙本来也是江南显赫的世族,但因在权力斗争中失败,所以只能寄身于风雅,以绘画自娱。徐熙自创“落墨”法,其程序是先用或浓或淡的墨笔,连勾带染地画出花鸟对象的形态和轮廓,然后再在个别地方略微地点染一些颜色,色彩与墨迹互相掩映,别开生面。这种“落墨”法,实际上就是后世的水墨写意画的雏形。当时,很多人认为他的成就在黄筌之上。有人把他的作品送到画院,画院的主持人黄居莱怕徐熙的画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便斥之为“粗恶不入格”。在这样的形势下,徐熙的儿子徐崇嗣不得不改变家传的“落墨”法,而去仿效黄家富贵的作风,不用墨笔,直接以彩色点染而成,史称“没骨法”。

由于黄体对花鸟画苑的垄断,所以在北宋前期长达100多年的时间里,许多画家都以仿效黄体为能事,放弃了对活生生的现实的体验,放弃了自己的个性,结果造成花鸟画发展的停滞,作品越来越庸俗、刻板、缺乏生气。

一些有个性的画家不满于黄体的束缚,坚持深入生活的写生之道,终于打破了黄体一花独放的局面,迎来了花鸟画苑的又一次繁荣。这方面的代表画家是赵昌、易元吉和崔白。

赵昌,用功勤勉,据说每天早晨都对着雨露中的花卉当场临摹。作品摒弃浓艳,虽然与黄体同为工笔设色,但布局疏朗,色彩清新,意境恬淡幽远。

易元吉,本来在花鸟画方面已经颇具成就,后来见到赵昌的作品,感到难以超越,于是另辟蹊径,改画獐猿。为了画好獐猿,曾深入老林,实地观察写生,得其天性野逸之致;又在居家处开辟了池塘,养了许多水鸟以作写生之用。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取得了更高的成就,并被召入宫廷作画。遗憾的是,他的画艺引起画院中那些墨守陈规的画家的妒嫉,竟下毒手把他害死了。

崔白,曾在宫廷画院任职,以其杰出的画艺大变画院旧习,从根本上扭转了因循守旧的作风,重新确立了写生在花鸟画创作中的地位。他的画法,强调笔墨的表现力,赋彩则相对简淡,造景写物,不拘泥于琐碎的小玩意。《寒雀图》他的作品笔墨豪纵恣肆,气魄奔放。所传《寒雀图》(卷)、《双喜图》(轴)等,多画野外景物,工笔与写意掺杂并重,格调疏朗俊秀,与“黄家富贵”实在是大相径庭。

在宋代的花鸟画坛,还有一位特殊的画家,那就是宋徽宗赵佶。徽宗皇帝在政治上昏庸无能,在绘画艺术上却是个天才。赵佶从小喜爱书画,即位当皇帝以后,利用权力,提倡宫廷画院,网罗并培养优秀的绘画人才。宣和画院中,一时人才辈出,一直影响到南宋的画院。

赵佶对于绘画艺术的要求,一是追求生活的真实性,二是追求诗意的含蓄性。他常常要求宫廷画家去写生体验,又以古人的诗句为题来考察画家的文学修养。在他的严格要求下,当时的花鸟画创作形象真实,意境生动,成绩突出。赵佶本人是一个全能的画家,尤以花鸟画的成就最为突出。传世的作品以工笔重彩的《芙蓉锦鸡图》(轴)为代表,色彩晕染自然而又精妙,鲜艳浓丽的锦鸡真有皇家的富贵气象。

文人画的日渐成熟

在赵昌、易元吉、崔白变革院体作风的同时,在文人士大夫中间开始出现对徐熙的重新认识,开始了对“落墨”法的重新评价。这一现象的产生,是与当时的历史背景相一致的。

当时的不少文人,在政治竞争中备受考验,仕途不得意,需要借助于绘画来调节不平衡的心理。《墨竹图》受徐熙野逸画派的启发,一股新的绘画思潮——文人画思潮,首先在花鸟画领域蔚然兴起,后来又涉及到山水画领域。花鸟画的题材是广泛多样的,而文人画家们特别地选择了枯木、竹石、梅花、兰花等品种。

文人画的题材所包含的淡薄、坚贞、孤芳自赏等内涵与文人士大夫们的思想情操正相合拍;而在笔墨造型方面,又适合于用书法的形式加以抒写,而不像一般花鸟题材那样需要严格的造型功力。这样,经过文人画家几代的持续努力,竹、梅、兰、菊,便形成为传统花鸟画科中一个专门的品种,称“四君子”。

在宋代,文人画的代表画家是文同和苏轼以及扬无咎和赵孟坚。

文同,字与可,今四川人。他曾自述道:“我是学习大道还没达到最高境界,心情不好的时候无从排遣,所以通过画墨竹来抒发心情。”也就是官场上的失意导致心理上的抑郁,所以,他要借助于描画墨竹来寄托虚心、劲节、不慕荣华、凌寒不凋的精神和品格。他认为,要想画好墨竹就必须通过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体验达到“胸有成竹”。我们今天所说的“胸有成竹”,就是从文同那里来的。文同的所谓“成竹”,不仅仅是要熟悉竹子的形象,更重要的是对于“竹的精神”的感悟和体会,执笔之前,要仿佛看到自己所要画的形象隐隐地出现在画面上,于是赶快振笔直追,一气呵成。在技术上,不需要特别讲究,而纯粹是以书法的笔法墨法来写意。

在写意的道路上,文同的表弟苏轼,走得更远,几乎把主观情思完全凌驾于写实之上。苏轼,字子瞻,号东坡,今四川眉山人,今天很多人喜欢称他为苏东坡。苏轼是中国文化史上的奇才,是最杰出的散文家、诗人、书画家,还在政治上历经磨难,是颇有政绩的政治家。全面的天赋和磨炼,使苏轼豁达通脱,气魄宏大。其天才的成就是多方面的。在散文方面,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在诗歌方面,他既是宋诗的代表人物,又是宋词的代表人物;在书法方面,是“宋代四大家”之一。

苏轼在中国文人画史上的意义非同一般。他不仅仅是文人画创作的实践者,更是文人画理论的建树者。他的绘画理论非常丰富,其中两点特色鲜明,为后代画家所尊崇。第一,苏轼主张“神似高于形似”,所以,“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也就是说,只求画得外形相像,那还只是给小孩子看的;第二,诗境与画境相通,“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都追求同样的境界,也都遵从大致相同的方法。基于这两个观点,苏轼坚持认为,文人画的品位是在画工画之上的。

在创作实践方面,苏轼擅画枯木竹石,所作竹石皆造型古怪扭曲,恰如其胸中矛盾郁结的闷气。传世《枯木怪石图》(卷),画面上的枯木状如鹿角,怪石状如蜗牛。用笔简单草率,不求形似,笔墨灵动,颇具神采。

苏轼之后,又有南宋的扬无咎,他以刚正不阿、清操自守的人格精神画水墨梅花,画风淡雅、高洁、疏朗,体现的是一种超尘脱俗的艺术境界。用笔凝练,花朵用白描圈出,不加晕染,显得雪白晶莹,给人以珠圆玉润之感。当时宫廷画院中,也有擅长画梅花的,工笔重彩,浓艳富丽。画史上将扬无咎的墨梅与之对比,分别称为“村梅”、“宫梅”。

综观五代、两宋的绘画,所有画科都获得了相当大的发展。工笔设色的画体达到了历史的最高水平,其成就空前绝后;而水墨写意也打开了局面,出现了一些杰出的画家和理论家,为后世的画家铺开了广阔的道路。

元代绘画

文人画的鼎盛

北方的蒙古族打败南宋,统一全国江山,建立了元朝。元朝统治者对汉族的文化艺术持歧视的政策,这在汉族知识分子的心理上造成了很强的抵触情绪。这种抵触情绪,反映在绘画方面,就是文人画的鼎盛局面。

在宋代以前,中国传统绘画一直以画工画占据主导地位。虽然宋代的文人画取得了正宗化的地位,影响非常大,但它的势力依然还是不能与画工画相提并论。到了元代,统治者废弃了画院,画工们没有了寄身之所,于是画工画开始一蹶不振。另外,这个时期的文人们在政治和文化方面部备受统治者冷遇,于是就把主要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绘画之中,以抒发怀才不遇或者反抗外族和权贵的思想感情,表达自己胸中的逸气,从而创造出中国绘画史上文人画的最高成就,并使文人画成为绘画史的主流。

元代文人画的鼎盛,是以遗民画为先导的。所谓“遗民”,是指在改朝换代的历史事变中不与新王朝合作的知识阶层。元朝在中国历史上,是个特殊的朝代,是以北方的少数民族取代宋朝的正统政权。这对于深受儒家大汉族主义影响的文人士大夫来说,便感到无法接受。他们在国破家亡的耻辱和痛苦中恪守民族气节,反映在绘画领域,便是遗民画的崛起,以愤恨哀怨的笔墨,抒写强烈不屈的精神。

遗民画的强烈政治倾向,与一般文人画平淡天真的超脱性不同,所以是一种特殊的文人画,倾向性过于明显,有时候失于简单。后来,当元朝的统治成为定局之后,知识阶层的创痛逐渐抚平,他们的情操便由单纯的政治关怀,重新超越到对于整个人生的认识和理解,文人画的发展也就被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与宋代文人画相比,元代文人画具有四大明显的特征。第一,题材扩大了,由简单的梅、兰、竹、石扩展到森罗万象的山水,使山水画成了中国绘画史上一个最重要的永恒主题。第二,画法更加严谨了,由苏轼等人的“墨戏”变为注重传统功力的锤炼,以简率的笔墨形式,更加完美地般配了高逸的思想境界。第三,在具体的绘画操作过程中,像宋代某些文人一样,讲究用书法的笔法来做画,讲求用笔、用墨的书法趣味,但是比之于宋人,元代文人更为普遍地追求这种趣味。第四,根据画面的内容与空间,在画面上题诗,讲求诗情画意的相得益彰,这一点,在宋代的文人画中也有所表现,而元代的文人画则使之更成熟、更普遍。

由于以上的四大特征,所以相比于宋代的文人画,元代文人画更成为后世所景仰的典范。

古意派画家

除了文人画之外,元代绘画并不是在所有领域都获得非凡的成就。但是仅仅是文人画,已经足以使元朝成为中国画史上非常突出的一个朝代。

从技法上分析,元朝画家大体上可以分为古意派、禅画派和写真派三派。古意派以魏晋和唐宋的传统为楷模,禅画派继承了南宋梁楷、法常的路数,写真派则直接面对现实事物进行写生创作。

古意派的代表画家有钱选、何澄、赵孟、任仁发、王振鹏、张渥等。

赵孟,字子昂,号松雪道人,是元朝乃至中国古代最杰出的书画家之一,也是古意派的代表人物,成就要超过钱选与何澄等人。赵孟是宋朝皇族的后裔,南宋灭亡后,曾在元朝担任各种显赫的官职。一方面,汉族人对他与外族人合作表示不满,有些文人更是以他为小人;另一方面,蒙古族统治者中又有不少人对他持猜疑的态度。这两方面的压力,使他深感官场的险恶以及人生的进退维谷。于是,把自己的精力充分地发挥到了文艺的创作之中,来寄托苦闷的心情。

赵孟是个通才。他有政治才能,文笔优秀,还精通音律,擅长书法,精于绘画。单以绘画而论,人物、鞍马、山水、花鸟,无一不精;无论是工笔还是写意,无论是水墨还是设色,无所不能。他不仅擅长创作,更在理论上有重要的建树。在中国文化史上,像他这样具有多方面成就的人物,实在是非常罕见的,恐怕只有宋朝的苏轼可以一比。

由于赵孟非常突出的能力与贡献,再加上他特定的地位、广泛的交际,所以,成了元代画坛众望所归的公认领袖。在整个元代画风的确立上,赵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对于绘画,赵孟主张“古意”。所谓“古意”,就是要摆脱南宋以来过于细腻绚丽,以及过于刚劲粗放的作风,而是学习北宋以及更早的唐代和魏晋时代的古老传统,力求创造一种简单纯真、典雅文静的中和之美。《归庄图》赵孟的传世作品有《红衣罗汉图》(卷)、《秋郊饮马图》、《浴马图》(卷)等,线条凝重稚拙,用色静穆柔和,虽然构图严谨,刻画工整,却毫无雕琢的痕迹,看上去确有汉唐风度,“古意”盎然。

钱选,曾在南宋朝任职,蒙古灭宋之后,退出仕途,不为元朝统治者效力,而是寄身江湖,以诗画自娱。擅画人物、山水、花鸟,画风精工细巧,却毫无匠气。其代表作品有《柴桑翁图》(卷),以陶渊明归田隐居的生活情景为主题,人物形象古雅脱俗,洋溢着一片清高出尘的书卷气。画家自题“图此以自况”,表现了他不与权贵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

与钱选不同,另外一位著名画家何澄没有采取辞官归隐的策略。何澄在元世祖的昭文馆任大学士等职。身在朝廷,却心系江湖。何澄的代表作是《归庄图》(卷),分段描画陶渊明《归去来兮辞》,画中陶渊明的形象富有神采,线条是用方笔勾画,山石树木则用干墨燥锋,简率而不粗略放肆,画风平淡,余韵深远缭绕,开启了元代文人画风格的先路。

任仁发,在元朝出任水利方面的官职,公务之余致力于绘画,当时与赵孟齐名。传世《二马图》(卷),画肥马一匹,毛色光亮,春风得意;还有瘦马一匹,肋骨一览无余,疲惫不堪。画家以马的肥瘦比喻为官之道;是说贪官污吏收刮民脂民膏,瘦了百姓而肥了自己。可见,画家虽然身在朝中,但是对官员鱼肉百姓是非常不满的。

王振鹏,也在朝廷为官,但常常向往隐居生活。传世作品《伯牙鼓琴图》(卷),以春秋时俞伯牙和钟子期鼓琴觅知音的故事来表达自己的理想。画中人物神情平淡,主要以白描为主,但渲染淡墨较多,有别于一般的白描法。

张渥,据说博学多艺,但科举屡试不中,只能专注于诗画。画法学习李公麟的白描法,但渲染较多,与李公麟原来的风格已经有了比较大的差别。所谓“古意”,已经《伯牙鼓琴图》很不明显,表现出了世俗化的倾向,与明代的人物画风格越来越近了。

禅画派与写真派

禅画派的代表画家是龚开和颜辉。

龚开,也是宋朝遗民,南宋末年曾参加过抗元斗争。元朝统一中国之后,往来于江南文坛,借绘画发泄胸中的闷气,表现自己的豪侠磊落,是一位典型的遗民画家。所画《骏骨图》(卷)、《中山出游图》(卷)等,场面悲凉慷慨,寓意明确;画风粗放,用笔刚劲,与南宋禅宗画一脉相传。

颜辉,活动于宋末元初,年代与龚开相仿。喜欢神仙鬼怪等题材,笔法奔放,喜欢用墨,画面深厚粗犷,黑沉沉有阴森之感,与中国文人所倡导的中和之美,有比较大的差距,所以影响不是很大。

写真派的代表画家是王绎。王绎画人物,以“传神”为宗旨。他提出,肖像画创作的精义,应该是在对象的谈笑之间,捕捉其“真性情”,而不应使其正襟危坐,像木雕泥塑一般,让画家做僵板的描画。王绎的作品如《杨竹西小像》(卷),描绘隐士杨竹西拄杖信步时的形态。人物面部用细笔勾出,笔笔入肉,还略染淡墨,来加强它的立体感,确实称得上是形神兼备的写真妙笔。背景由另外一位杰出画家倪瓒处理,用散淡的松石背景来映衬隐士的出世形神,二者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