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宸坐在铜镜前，十五岁的少女已经生的极为漂亮。
小蝶替她梳好发髻，望着镜中这张脸，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长公主的情景。
高贵娇艳的长公主手里拿着骨鞭，一下又一下的抽在灵嫔身上，直到把灵嫔活活打死，侍奉在侧的云锦递上湿帕子给她擦手，长公主仔仔细细擦拭每一根手指，目光扫视殿内众人，“这就是和本宫作对的下场”。
她当时年纪尚小，躲在母亲身后，看着长公主的眼睛，想到了一种动物——蛇。
“什么蛇”
小蝶一惊，连忙看向卿宸。
卿宸摸了摸发髻，歪了。
“我不喜欢这支珠钗，换那个流苏吊坠的。”
台阶。小蝶顿悟，重新给她整理了发髻，主仆二人默契的不提刚才发生的事。
“小殿下，该出发去乾光殿了。”
卿宸看向掌事宫女，陌生的脸，看样子又换了一批人。
“走吧”
驾辇经过御花园时，卿宸掀帘看向昨晚止步的地方，黑夜里看不清，此刻一看，那个方向……
她看向小蝶 “那边向里走，是寿安宫”。
小蝶从卿宸掀帘那刻起就知道，小殿下虽被限制不常出长乐宫，却也在这个皇宫里生活了十年之久，她或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那个地方住着什么人。
“今日太后会来吗”
“太后娘娘前几日便病了”
“病了？真巧”
小蝶听出了卿宸话里的嘲讽之意，攥紧了手里的东西，那是昨晚云锦丢在花丛里的手帕。
到达乾光殿时已经有些晚了，卿宸没来过这里，不曾想长乐宫距离乾光殿这般远。小蝶看着大殿内比往年多出一倍的人，又想到刚才掌事宫女刻意绕远的路，意识到了不对劲。
衣袖被轻轻扯动，卿宸转头，小蝶瞥了一眼掌事宫女，微微摇头。
有诈。
“二哥，你看门口那人，南羽的人什么时候需要面纱覆面了”顾言修端起酒杯朝着旁边的人递了个眼神。
“而且他们皇室也没几个好看的，多此一举，你看那个老皇帝，姑母竟能和这样的男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男人还在自说自话，转头却看见自家二哥浓黑如墨的眼睛盯着自己。
“二…二哥”顾言修颤抖着放下酒杯，心如擂鼓，不知自己又触到了他哪块敏感地带。
“顾言修，你叫她什么”顾时珩拿起桌上的酒杯，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抬起头看向高座上的那个女人，眼里的嫌恶毫不遮掩。
顾言修不敢吭声，他忘记二哥最讨厌这个了。
“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叫她姑母，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给你心爱的那头狮子”
看着顾时珩丢在桌上的酒杯碎片，顾言修点头如捣蒜。
“这是要去哪，生辰宴我不用参加了？”就在卿宸和小蝶眼神交流的时候，云锦出现，说长公主另有安排，带着她们往乾光殿的后殿走去。
“回小殿下，生辰宴肯定是要参加的，只是此时不宜走正殿进去，长公主的意思是从后殿过去”
云锦这话听着滴水不漏，卿宸却冷笑一声：“呵，不方便走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