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一歪,嘴唇顺势压上他的脖子。
唇瓣特别软,好像有弹性,馥郁如果冻,同时特别地冰凉。
闻野一怵,陡然激灵。
然,未及他反应,她率先挣脱他的怀抱,双手捂住嘴,扭回她的身体,蜷缩回她自己的座椅里剧烈干呕。
停不下来似的,呕得貌似快要痉挛。
闻野:“……”整张脸阴沉阴鸷。
阮舒颤抖着手,摸着门上的按钮,将她这边的车窗打开。
冷风灌进来,刺骨寒冷。
她趴在窗口,眼睛里全是控制不住的液体,浑沌不清混乱不堪的思绪只剩一把声音在回荡——厌性症真的没好……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的……
她现在明明是被灌了药的状态……
早前那次被谭飞下药,她不就毫无意识稀里糊涂地被占了便宜?
为什么今天就不行?
为什么?!不行?!
难道因为闻野在她讨厌的范畴之内,所以即便如此情况她也下不去嘴?
那需要陌生人是么?
陌生人……
好!那就陌生人!
与她的生活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她没有喜恶偏向的陌生人!
可以成功的!
一定可以成功的!
她就不信自己非傅令元不可了!
和傅令元之初,她不同样排斥同样没有感觉吗?!
念头一现,她立刻打开车门。
闻野正拿纸巾擦脖子,听闻动静扭头看过去时,她已爬下了车。
他伸手拽都来不及,只能气急败坏地掷了纸巾,匆匆跟着下车。
寒冬夜色里,她仅一件薄薄的睡袍,在冷风中抖瑟如筛,跌跌撞撞,竟是要往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央蹿。
闻野飞快追去,扣住她的腕用力将她拽回来。
却不是拽进他的怀里,而直接将她拽得跌倒在地。
“你真是有病!发情的女人还到处跑!干嘛啊你?要找死等以后滚远点再去死!别赖在我头上!”
一番话直至尾音落下好几秒,阮舒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闻野伸出脚轻轻踢了踢她。
她没有反应。
闻野皱眉,上前蹲身将她从地上捞起。
“喂喂喂!”
他拍她的脸。
阮舒面白如纸,双眸紧闭,手臂无力般垂落。
闻野一声“Shit!”,这才抱起她飞奔回车里,急速飙行。
…………
五洲国际酒店。
栗青帮忙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间。
赵十三还直愣愣站在客厅里,维持着原来被质问时的姿势,丝毫不曾动弹过似的。
栗青悄然在心底叹息,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去睡觉吧。等明天起来再看看老大什么态度。可能就消气了。”
“如果明天老大没消气?”
“如果还没消气,你就乖乖听话,先回海城,自己积极找点事情做,默默表现。反正老大只要等确认了和庄家码头的新合同,也就回去了,差不多后天。到时可能已经消气。”
“如果那个时候老大还是没消气?”
“那就再多等些时间,反正老大总会消气。”
“你确定?”赵十三生无可恋脸,“现在只是赶我回海城。万一阮姐真因为这件事,一辈子不和老大好了,我不就要被老大彻底驱逐?”
“什么一辈子不好了?”栗青不觉啧出声,用力抽赵十三一个大后脑勺,“你就不能假设些好结果?尽说这种倒霉话!小心被老大听见了火上浇油!”
赵十三郁卒:“我脑子笨,嘴笨,整个人都笨。那天我真的不知道阮姐在套我的话。”
他颇为丧气:“我不明白,怎么和自己人讲话,也要小心谨慎留心眼?如果是这样,别说我和你之间,就连老大对我,岂不是也不存在百分百信任?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和自己人掏心掏肺,错了?”
“……”栗青被问住了。
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多难回答的问题,可是他无法帮赵十三这种耿直性子的人拎清楚。
何况从某种程度来讲,赵十三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
轻吁一口气,栗青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放心吧,老大不会真为难你。你可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赵十三沉默。
“何况,你不需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在老大和阮姐的感情里,你根本无足轻重。而你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无意间所犯的错误,更不可能会成为他们无法和好的原因。”
栗青笑得意味深重:“只有他们彼此,才是彼此的劫。”
赵十三:“……”呃……好深奥,他的脑仁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