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陆少骢看回傅令元:“好啦阿元哥,你不要生气了,也不要为我担心。没事的。要不回去陪小雅嫂子吧?时间不早了,拉着你跟我在这儿看荣一受刑,倒是耽误你带小雅嫂子浪漫。”
嬉笑间,陆少骢推着傅令元一起上车回酒店。
酒店房间里漆黑,小雅识相多了,并没有再像以前非要等到他回来伺候他。
傅令元也不开灯,兀自在黑暗中走到沙发坐下。
点开先前阮舒发来的消息,几个字而已,他又盯着看了许久,露出疑似痴汉的笑意,然后起身去洗漱。
里间卧室的床上,小雅睁着眼睛,捕捉着外面的动静,双手紧紧握住U盘。
…………
傅令元还没等来与黑客成功交易的消息,却是先等来陆家的货被人截胡的消息。
也是因为近期江城庄家码头的货船总不得安生,陆振华找内奸的事情交由他处置,所以底下的人通知陆振华的时候没忘了他,他才能够第一时间得知。
“什么敢动我们青门的货?”青门的东西,道上已经很久没有人干觊觎了。截胡这种事如今基本只发生在一些小门小派里。
下面的人给出的答案让傅令元心头一紧。
“傅堂主,是陈家余孽。我们抓到了好几个人,抢回了一部分货,问出来了,是之前陈家被我们青门搞到手的那条线上的人,不服气,不知从哪里得到我们的货运消息,所以来截胡。”
“陆爷有没有什么吩咐?”傅令元问。
“陆爷已经休息了。”
说明不需要到非得把他叫起来亲自处理的地步,那就他得先看着办了……傅令元薄唇紧抿,很快交待:“先把这次的损失统计一下报上来。”
“还有,听起来抓到的这个嘴巴挺松的,那你们就继续撬,看不看还能问出什么。最后是有陈家第二条路子的线索。再不济也得把其他余孽一网打尽,把货要回来。”
收了线,傅令元马上发消息问阮舒:“怎么回事?”
…………
怎么回事?
阮舒快要气死了!
她下达的命令明明是让他们把青门在那个码头的货运消息举报给警察,结果下面的人擅作主张,反利用消息去截胡!
九思原话转述那边负责人的禀告:“大小姐,确实是下面的擅作主张,但不能怪他们,他们现在手头很快要没东西了,说是尽快再开一条路邦兄弟们养家糊口,却迟迟不见动静。现在难道有机会,当然要枪,先救救急。”
“救什么急!现在不是好几个人搭青门手里去了?!”阮舒怒不可遏。
九思继续原话转述:“他们不理解上头的命令,既然掌握了陆家的路子,为什么不想办法收为己用,反而白白便宜警察?”
阮舒怔了一怔,登时明白症结之所在,坐回沙发里,弯下腰背捂住脸。
又是观念上的冲突……
就和之前她想安排他们去公司正经工作被拒绝一样,他们认定了贩、毒才是他们的生意……
先是荣一,然后是黄金荣,现在她面对的是下面无数曾靠陈家的毒生意养活的人。
现实再一次向她证明,短时间扭转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不服从命令在先,是要就这么不管他们了让他们爱怎样怎样么?
九思担忧地看着她:“大小姐,荣叔已死、荣一被抓、陈家无主,下面的人都一清二楚。所幸之前这块生意是有专门的一个总负责人,能继续维持大家的生计,下面的人是不会管上头怎样的,反正供货没有断。”
“但现在你不打算再做,还是尽快脱手吧,现在这情况,再脱下去后面怕是会出乱子。”
阮舒重新坐直身体,眸光里尽是锐利:“青门的货抢了就抢了,但那些人既然不听话,从此以后就和我们陈家无关,假如被青门找上门,是他们的事。提醒其他人明哲保身。”
“要做生意是么?先加大第二条路子的货运量,分出来提供一部分给原先第一条路子上的那些兄弟。新路子可以筹备起来了。”
“大小姐……”九思怔了一怔。
阮舒摆摆手:“先做做样子给下面的人看看而已。”
“好,我明白了大小姐。”九思应承着退出去。
阮舒捋了一下头发,这才拿起手机回复傅令元:“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
傅令元这边在得了阮舒的消息后不久,身处卧佛寺的栗青也打电话来汇报:“老大,黑客传送过来的客户资料被截胡了。我们到手的只有一半。我以最快的速度筛了一边,没发现三鑫集团的。所以应该在另外一半。”
又是截胡!
今晚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谁?”傅令元的心情恰恰不是特别好,“你和林璞两个人联手还能被人截?”
“不是技术上问题……”栗青下意识想为自己辩驳,最终还是灰溜溜地摸摸鼻子——反正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就是没完成任务。
栗青收起委屈:“林璞去找‘S’交涉了。”
“S”……傅令元立时黑眸冰冷,唇际一挑,忽而问:“我让你留意‘S’接触的那些暗网里的交易平台,怎样了?”
…………
庄爻在门口被吕品拦下:“我们Boss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
话没说完,利刃便朝他划过来。
吕品闪躲的瞬间,庄爻破门而入。
屋里虽乌漆嘛黑,也不妨碍庄爻瞄准床榻,将手中的小刀掷去。
“啧啧啧。”啪嗒一声,灯亮。但见光着颗卤蛋头的闻野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小刀插入的位置将将就在他的腿侧,扯住他的一截僧袍。
庄爻挥开吕品的手,冲到闻野跟前:“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闻野掏掏耳朵,“不是应该你先把精神赔偿费交出来?三更半夜不仅打扰我睡觉,还让我受到惊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庄爻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