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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野霍地甩开手:“你越来越没意思了。”
所以等她彻底没意思了,他能放了她么?阮舒想问,但没问,转回心思来,默认为他这是允许她吃饭了。
她从吕品手中接过餐车,想推进她的小房间里去。
“站住。”闻野叫住她,“我让你进去了吗?”
阮舒驻足,转回身,准备在桌前落座。
却听闻野又道:“我让你坐这里了吗?”
阮舒看向他,目露询问。所以是要她就这么站在餐车旁边直接吃?
可以。
阮舒觉得这没什么可难以接受的。
闻野在这个时候兀自款款坐到餐桌前,然后指了指他脚边的位置:“狗就要有狗的自觉,在这里吃狗粮,才是狗的样子。”
阮舒僵住。
她的反应明显是闻野希望看到的,又起了兴趣:“怎么?不乐意?不是你自己承认你是狗?”
看着他满脸得意的表情,阮舒真想把桌上的菜端起直接盖他的脸上。
当然,她没有。
否则万一真吃不上饭怎么办?
她不仅没有端菜盖他脸上,而且蹲下身,坐到地毯上他的脚边,清清淡淡地仰脸看他,再问:“现在,我可以吃饭了吗?”
闻野的脸臭气熏天:“很好,狗的进一步自觉应该是蹲着,不是坐的。向主人讨狗粮,也应该叫两声来卖个乖。”
“你别太过分了。”阮舒冷眸。
“这就过分了?”闻野嘲弄,“不是你自己说想吃饭?”
阮舒不吭声。
“又不想吃了?”
阮舒瞪着他,依旧不吭声。
闻野像是不想管她了,自顾自准备开动,没忘记吩咐吕品把餐车推出去。
阮舒灵机一动,忙道:“你不是想知道谁是三号?”
闻野冷笑:“之前你不是说你不清楚?”
“我的不清楚,是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但不是没有怀疑对象。”阮舒睁眼说瞎话。
“那说来听听。”闻野表现出了兴趣。
“你先让我吃饭。”阮舒提要求。
“你先说。”闻野自然把优势拉到他自己的那一边。
“我先吃两口再说。”阮舒讨价还价。
“你先说是谁,我再让你吃两口。”闻野没让她得逞。
“我饿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阮舒再争取。
“现在听着不是中气很足?”闻野挑眉。
阮舒沉默住,随即似下定了决心妥协:“好,我先说。”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桌前的椅子里。
闻野没阻止。
阮舒便开口:“是陆少骢。”
“陆少骢?”闻野皱眉,“为什么是他?”
阮舒已经抓起筷子,飞快地夹了菜塞进自己嘴里,生怕有人和她抢一般。
“回答我的问题。”闻野的筷子杵过来,夹住了她的筷子压下她的动作。
“那是后面的问题,现在应该先让我吃两口。”阮舒已然顾不得嘴里还在咀嚼食物。
闻野:“你现在不是已经吃上了?”
阮舒:“这才一口。”何况她刚刚“两口”的意思,又不是真的只是两口?
闻野:“你的嘴巴大,一口顶别人两口。”
阮舒:“……”
收着她的哑口无言,闻野心里十分舒坦。
这回抓她过来后,发现她特别容易妥协,骨头变得特别软,爪子钝了不少,好几次让他觉得特别没劲。
但现在换了种方式逗弄她,貌似也不错。起码她的嘴皮子不如先前厉害了,现在能被他怼住,而非她怼他。
阮舒沉了沉气,继续编:“猜测根据的是我之前被陆少骢绑架,阮春华对陆少骢的态度奇奇怪怪的,所以我瞎琢磨。”
“怎么奇奇怪怪?”
“我没办法和你讲清楚。这是当时我在现场的一种感觉。”
筷子被夹住不能动,阮舒干脆松开筷子,摆脱开闻野的束缚,趁机给自己换位置,躲得他远远的,顺走桌上的蛋羹到自个儿手里,用调羹挖着吃。
闻野:“……”
阮舒吃得特别急,深知这样不太好,但也没办法,吃得急总比没得吃饿着肚子好。
结果就给不小心呛到了,抑制不住咳起来。
闻野没做任何表示,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吕品觑了觑闻野后,主动关心,去给她倒了杯水:“姑奶奶,你还是慢点吃吧。”
顷刻阮舒缓过来,一抬眼正遇上闻野的满面讥诮:“你怎么不噎死?”
阮舒没搭理他,趁着他还没想起阻止她吃饭,继续给自己夹菜。
便听闻野判断道:“你在撒谎。你在耍我。”
“爱信不信。”阮舒眼也没抬,“我说了是我的猜测,还没从阮春华那里得到验证。”
闻野则冷不丁提及傅令元:“你前夫和老秃驴的关系很好?”
阮舒心头轻轻一磕,面上不动声色,扒着饭狐疑:“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关系不好么?”闻野眯眼,一副动若明晰的表情,从座位里起身,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阮舒端起饭碗起身,又想躲,微恼:“你就不能先等我好好吃顿饭再谈?这样有意思么?阮春华是我们共同要对付的敌人。”
“谁和你是‘我们’?”闻野翻脸,“又是谁和老秃驴联手来对付我?”
后一句话,他不仅仅是说给阮舒的,也是说给吕品的。
吕品去给阮舒盛汤了,听言把汤碗放到阮舒跟前,自行走到一旁,突然就跪在地上,用他仅剩的那只左手,开始摔自己的脸,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预兆。
巴掌声清脆。
阮舒蹙眉,心里对吕品倒是没有半丝同情——她忘不了九思说过的,陈青洲在滇缅原本已经逃出去了,是吕品亲手把陈青洲送回面甸人手里。
即便她清楚,幕后主使是阮春华,也无法原谅吕品!
闻野的嗓音鬼魅般飄在她的身后:“想和他一样吗?”
阮舒吓得忙不迭退开。
闻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
阮舒及时按在桌子上稳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