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听闻要去靖王府赴宴那日起,沈潇潇便一刻未停歇过。
先前圣上御赐了许多的布匹,沈颜自收下便未拿出来过。
沈潇潇见了,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星星,在经过沈颜的同意后,她唤来眈眈,将布匹都拿出去,请了京都城里手艺精湛的师傅,赶制了几套锦裙。
又在寿宴的前一日,非得拉着沈颜将那些锦裙试了个遍,因着姐妹二人身型相差不多,那些衣裙也都穿的得。
沈颜实在拗不过沈潇潇,选了其中一套颜色还算素净的试了试,便再没试过其他的。
沈潇潇拿她没有办法,自己个将剩下的衣裙试了个遍,最后还是选了她最喜爱的浅绿色锦裙。
寿宴当日,沈潇潇穿着那身浅绿色撒花百褶襦裙,手指理了理腰间缀着的两条软罗烟,生怕出一点错处。
又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钗环,立在铜镜前,左右照了照,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朝着坐在一旁的沈颜问道:“阿姐,你瞧瞧我,可还有哪里不合适的?可好看?”
沈颜坐在桌边,半壶茶水下肚,早膳还没用已经饱了,抬眼瞧着已经问了自己不下十遍的沈潇潇,眼神里并未有半分的不耐烦,笑着说道:“当然好看,哪有人会觉得自己不好看。”
沈潇潇一愣,神色迷茫的回头望了沈颜一眼,随即嗔怒道:“阿姐惯会敷衍我。”
其实沈颜说的是实话,沈潇潇与她生的一模一样,即便今日着装不同,发髻不同,对比起沈潇潇精致的妆容,她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在旁人眼里许是寡淡的很。
可她们眉眼相同,上妆时或许有些差别,可洗净后当真是一般无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这般说法,也算有几分道理。
沈颜实在喝不进茶水了,提醒道:“小妹若再不快些,只怕赶不上王府席面了。”
沈潇潇被她说的面色一窘,佯装生气道:“我哪里是为了吃王府的席面,阿姐说的跟我多久没吃过东西一般,竟那般的馋?”
沈颜实在拿她这个妹妹没有办法,两人除了面容一般无二,其余的,没有一丝相同的地方。
“好了,好了,是阿姐馋了,你看这壶里的茶水,都被我喝去一大半了,再不走我喝都喝饱了。”
说着,她站起身,伸手去拉沈潇潇,往门外带。
沈潇潇被她拉着没有动,神色犹豫的在她脸上扫过,问道:“阿姐当真要这般去靖王府赴宴?”
沈颜被问的一愣,随即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小妹不用担心,一切听阿姐的就是。”
靖王府老夫人寿宴,那可比宣侯府老夫人寿宴排面要大的多。
若说先前宣侯府老夫人寿宴大半个京都城的达官显贵都来了,今日只怕是整个京都城的贵人们都到了。
沈潇潇三年未归京,原本就有些拘谨,谁成想一进内院便与那陈四姑娘,撞了个正着。
虽说三年未见,可那陈四姑娘与记忆里的模样,除了出落的更漂亮了些,身量更高挑了些,倒无其他不同,是以,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一想起从前陈四姑娘的跋扈,沈潇潇心中有些慌张。
若是三年前的沈潇潇定然是不怕的,可如今她被关在乡下庄子里三年,受尽了冷眼相待,暗地里更是挨了不少打罚。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成日里被逼着做许多的累活脏活,一个不如人意便不是打就是罚。
如此这般三年,便是有再大的脾性也被磨的谨小慎微,甚至连反抗都不会。
只因反抗,得到了会是变本加厉的严惩和打骂。
沈潇潇不愿将这三年的遭遇告诉沈颜与李嬷嬷,怕她们担忧,心疼。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更重要的是,阿姐回来了。
沈颜因喝多了茶水,一进靖王府便急着去寻茅厕,沈潇潇独自随着领路的婢女来到内院,哪里能想到,一进门就碰到往日与她不对付的陈岚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