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瞧瞧,有任何人敢来说一个不字吗?没有人,会为了你和叶粥,忤逆本尊。”
林浅的笑意直达眼底,透着深深的嘲讽,“是吗?”
他拈出一颗黑玉般的魔息令,道:“可我手里还有魔界一成兵马。”
“一成?”梵岚冷嗤,“即便只这一成,你在本尊面前也调遣不得。”
所有的魔兵都会听凭魔尊的调遣,什么时候轮到林浅这个前任大祭司了呢?
“方才,颂乐死前,告诉我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林浅白皙细瘦的手指轮转,抽出自己腰间的祭司五彩绳结。
梵岚突然眼神一顿,隐约察觉了他想做什么,但仍旧不敢相信那种可能。
只听林浅继续道:“他说,我父亲是死在这里。”
“我这才想通,当年他想知道我母亲死去的真相,所以才来废墟下的剑崖岛查明。”
“他已经知道这里的全部阴谋,但我母亲的手稿他没有带走,便是要留给我的。”
“方才我才见着,里头还加了一段我父亲的手书,是我恢复记忆才能看懂的古老祭司文字。”
说到这里,梵岚果然恐惧的眼球左右轮转着。
“什么?你怎么会恢复记忆的?明明……”
林浅连正眼都不瞧他,反而翻开那一沓林须臾的手稿。
枯黄泡水又沥干的纸张,如同残叶般脆弱。
林浅的素手小心翼翼翻开,如珍如宝,眼瞳里似乎已蒙上一层薄雾。
“我父亲,他当年亲手在我胸前烙印了记忆封禁,就是为了保全了解真相的我,不会为你所杀,但我到了剑崖岛地界,封禁会自动解除。”
“而我父亲早就知道母亲嫁给他,是为了给修真界传递消息。”
林须臾到死都不知道,她那么多年苦心孤诣给修真界运作,都是在大祭司的默许下才能成功。
她有时候很喜欢大祭司,但那个俊美的男人除了在床上折腾她以外,再没有任何的关心与爱护。
偶尔她心血来潮教他仙法,大祭司高兴了只是淡声一笑。
她换来的也仍旧是被拉进房里,被狠狠的磋磨。
倒也不错,至少人好看,林须臾不吃亏,还生了个更漂亮的儿子。
但老魔尊的眼睛时刻盯着他们,即便大祭司对她再冷淡,还是引来了怀疑。
老魔尊借着剑崖岛需要人手的由头,带走林须臾,一去便是十年。
大祭司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当年的小林浅是知道的,他父亲的房里,夜夜亮着一簇簇的绿色华光,像是仙法。
只是这么多年,林浅恢复记忆才懂,那是父亲在遥遥思念母亲。
他有多爱她啊,却为了保全她,从未宣之于口。
梵岚不屑道:“呵,果然当年没冤枉大祭司,他是对那个送上门的仙子动了心,足以让他背叛整个魔族!”
林浅揩去脸颊上一滴泪,
“最终,在你们操控叶啸音狂性大发,将包括我母亲在内的所有大能杀死,毁尸灭迹。”
“我父亲这才发现,根本没有人会接收她的消息,修真界和剑崖岛原本就是一伙儿的。”
“剑崖岛是修真界与魔界的枢纽,是你们共同作恶的屠宰场,不仅戕害修士,也杀害魔族。”
林浅手中五彩绳摇晃如同在请神,口中念念,唱诵着众人完全听不懂的歌谣。
唱毕,他足下数亿魔兵纷纷倒戈相向,将矛头对准了梵岚。
“可我父亲被杀,绝非因为此事。他给我留了一道藏在我记忆深处的密令,那也是祭坛千年来制约魔尊胡作非为的密令。”
“梵岚,你曾杀死了你的父君,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