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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情况很危机，子弹从右肾进入，破坏了肾动脉组织。血库告急，但我们已经调配了市中心血站的库存——”
“大夫！”陆允霆扑上去，一把扯住人家的白大褂，“我跟她是同血型，不够的话用我的！”
“陆先生！”张远拦住他，“不行的，您现在的身体状况——”
“你放手！我要救她！”陆允霆哪里还能摒得住理智，这一刻，他只想让季晓蓓活下去，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现在不是用血的问题，”医生按住陆允霆，“她的右肾功能开始衰竭，而且已经感染到了周围脏器，我们已经尽力保全。但是，如果到了最后一步，我们希望你们家属还是能有些心理准备——”
“是要摘除么？”陆允霆紧紧攥起拳，“我知道了，无论怎样，求你一定要保住她！”
“先生，这也是我想跟你谈的。”医生的脸色沉了沉，“病人只有右侧单肾，再摘除的话，她就”
“你说什么？单肾？”陆允霆呼吸一窒，恍惚间想起来季晓蓓眼盲的时候，医生就说起过的风险。
那时候，他也曾问过季晓蓓。她躲躲闪闪的回答说，是车祸。
“车祸”
“什么车祸？怎么会是车祸呢。病人腰部右边有一侧刀口，提示陈年手术移植切割的病灶。很明显是主动移植造成的。你不是她家人么？都不知道来龙去脉？”
“我......”
就在陆允霆无助到发抖的时候，包扎着头部的庄泽天从后面走上来，大手按压在他肩膀上。
然后，他说出了让陆允霆近乎崩溃的真相——
“季晓蓓只有右肾，她早已把另一枚捐给你妈妈了”
“庄泽天你在说什么，她把她的”
如同晴天下来的大霹雳，陆允霆几乎一下子瘫倒。
“晓蓓”
闭了闭眼，他坚定地对医生说：“大夫，把我的肾脏捐给她。”
“陆先生你在说什么！”
张远急道：“你现在这个状况，不可以做移植手术的！”
医生同样大跌眼镜：“陆先生，如果你下周开始接受化疗的话，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可如果做了移植手术，你身体的负荷，各部分的机能都会趋向衰竭的临界！你不可以——”
“少废话！我已经没多少机会了，可我和晓蓓还有孩子啊！她必须要活下去！必须！”
***
曾有一个故事这样说：
游轮沉船的时候，丈夫抛下了妻子，一个人跳上了只剩下一个位置的救生艇。
妻子站在栏杆处，眼含热泪地对他喊了一句话。
她说：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多年后，年迈的丈夫在临终前的日记里写着：她走的那天，我的心也随着游轮的残骸，彻底堕入大海。
我无数次从冰冷的噩梦里清醒过来，那种无助的心痛和孤独感，让我真的很想随她一起离开。
可是我不能。
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而那时候的她，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妈妈，妈妈。这个故事里的男人好伟大，我听人家说，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