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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夜行的树与三月的花(2 / 3)

先有名人于媒体褒扬在前,再有政府号召周边百姓将已建好的房屋统一改造成白墙黑瓦木窗,加上小镇离长沙城区颇近,于是近年游人如织,每到周末、节假,小镇热闹如盛事。

也有人质疑小镇古老历史的真假,说不过是炒作而为,但不影响迎来送往的游人。

有多少人真正在意小镇是否真的古老呢?凑的是热闹,体验的是“到此一游”的经历累积。

离小镇十来公里的另一个镇,存心效仿营造,小桥流水、白墙黑瓦,民俗风情扎个堆,也像模像样,分流了大拨游客前往。

清明假第二回来古镇,距第一次已过去两年。

两年前的夏天,与F送阿光来小镇寺庙,90后的她是虔诚的信徒,大部分的业余时间都诵经念佛,得空便来小镇寺庙打坐,住上十天半个月,在庙中干活,洗衣打扫做斋饭。

寺庙里如阿光一般的信徒还有很多,从北方远道而来的师兄做的素菜饺子味道绝佳,胜过世间所有肉馅。住持热情地夹了几个到F碗中,F嘴上一客气,饺子便落入了我的肚中。

当晚,阿光邀我一起住寺中,我见那如学生宿舍一般的上下铺便谢绝了,当下认定自己终究不是清修之人。

斋饭前,在寺庙后院凉亭,住持与F有搭没搭地聊时政,见F穿着长相甚威严,便几次问他是否军官。F笑笑否认了。临走,许是感激住持的热情与斋饭,F贡献了几捆香火钱。

那时的我感觉身为出家人,也未必完全“清静”,俗人又能清修到何种境地。

再一次来到小镇,沿着街头漫无目的前行,不知觉中经过寺庙。站在门口略一迟疑,还是走了进去,路遇各菩萨神灵,扎实地一一叩拜。

过前厅后门,看到住持走出,迎面相视一笑,他一看再看,问,“吃饭了吗?”

“刚吃过了。”我笑。他再问,我再答,真的刚吃过了。

两年后的今天,阿光早已离开了长沙,与F也不再见面。

一个用最笨拙的方式摆脱手机(将手机关机扔在家里)的人来到古镇,走进寺中旧地,遇僧人问你“吃饭了吗”,熟识得像一邻里或老友归来,当下的眼里自有凄然,亦有释然。

人生这场修行,漫漫,深渊难免,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找到出口的方式。

小确幸

小时候上学,会在夜里想:周一有体育课,周二会讲解作文,周三有音乐课,周四听说会发一些新的课外读物,周五马上就放假了……

这样子,每天都有点可以开怀的事情,于是一天天重复乏味的上下学,都能被那一丁点支撑着不至于太苦闷地度过去了。后面才知道那才心理学上有个专业说法叫“心理暗示”,那些聊以慰己的小事,日本的村上还造出了一种比较文雅美丽的说法:小确幸。

他们是这样释义:微小而确实的幸福,稍纵即逝的美好。

倒着说,就是幸福微小,美好稍纵即逝。人生大抵如此。

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阶段才过去,真要到了沧桑的境地,发现天地一片玄黄浑沌,多数人无谓也顾不上愁否,及时行乐自觉没白活才作罢。

小确幸的喜悦,鲜活又脆弱的植物最能传达。接收到的人,在某刻无限接近幸福。

初养花的人,很少人能拒绝月季的娇艳,即便明知它难以存活于室内阳台。短暂易凋零的心动,更令人怜惜。

在夜里看盛开的向日葵,是大幸福。

也许普通人一生大抵只会有一次那样的际遇吧。幸福过于盛大,会将小确幸的喜悦透支。

所以心愈紧靠的人们,背离得步子也愈匆忙。

多肉和绣球都是样子喜人的,即便一个喜干,一个渴水。

同各个角落的人群一样,在各自的世界里蓬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