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相撞的一刹那,她突然觉得这小孩与周围人都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有着一双超然脱俗,淡然于世的眼眸,更是因为他周身似乎飘着常人无法看见的淡淡白雾。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了如此神奇的现象,不由得挑眉,这小孩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她不会明目张胆地去凑热闹,干脆换个房顶待着,说完便脚尖轻点,衣摆扬起,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处。
原来他们是在测试这群小孩的血液,一个个小屁孩走上前,把手上的血滴到一个布满纹路的小槽,一个接一个,顺着风她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只见接下来站过去的就是刚刚那个与她对视的小孩,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只见滴了血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他身上。
又见那些年轻男人与周围人耳语了几句,他倒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淡地退下来,一个眼神都没甩。
她听见了,那群人说他就是假“圣婴”,不过就是个冒充的罢了,不过血液的纯度居然纯的出奇等话。
圣婴?难不成跟他身上的白雾有关?可冒牌又是怎么回事?
她见也没什么留恋,跳下房顶,准备去找张景行。
说来也是,这张景行大概是她在这张家里为数不多能聊上天的人,时常给自己带点东西。还有一个短发女人,倒也不错,她去找她要了些布料。
这针线活可是她楼家女子生来便擅长的,做几件广袖襦裙完全不成问题,只是这精细的布料难找,但这可是张家,要什么没有?
她来到张景行住的地方,却见院里又有几人在打架,其中一个是第一天来遇到的那个男人,不免皱眉。
待了这么多天,她倒是知晓了,这张家人有着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习惯,看得她简直心烦。
“张景行。”
就见打得正猛的其中一人立马收回手,丝毫不在意对面那人的拳头即将挨到他的喉咙,还好及时收住。
“宓娘。”
他眼神自她出现就紧紧追随着,微垂着头,尽量保持着眼神的平视,他知道她不喜欢看别人俯视,心里还带着一丝紧张。
他爹知道他和楼姒是一起回来的,想来也比其他人更好了解她一些,也更好接近,便让他密切关注她的动向,听从她的所有,定时禀报。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监视,但他不能也无法违抗指令。
所以每次看到她,心里时常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紧张甚至于害怕,至于为什么害怕,害怕的是什么,他都没有来得及去想。
他认为凭她的本事肯定察觉得到,但她却什么都没问,就是不清楚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早就看透了,根本不在意而已……
“我希望下次来找你,你的脸不要吓到我。”
她皱着眉,看他脸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破口和血渍,一看对方就是下的死手。抬手抚上他的脸,不过几个眨眼间伤口就消失无痕。
这样的行为在其他张家人眼里未免太过亲密,也太过危险,但两人丝毫不在意。
“跟我走,我有话要问你。”
她自始至终也只跟张景行交流,连眼神都没分享跟旁人一个,说完就转身,没注意到这场打斗中的另外一人不甘的目光。
远远看着那一抹鲜红,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日烧灼的疼痛感,又想起刚刚两人视若无人的行为。
他突然就升起了一个莫名的念头。
他也想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