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和去年一样过?你操心自己的事情就得了,我生辰,到时候再说!”
显然,小妻子似乎对生辰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严湘也就闭嘴吃饭了。
这一忙起来,五月份很快就过了,而老吕这位有经验的农学博士预料的不错,到了水稻收成的时候,稻田的产出比去年少了很多。
这是他第一年当知府收农田赋税的时候,严湘格外的重视。
今年的丰收没有往年的激情,到了缴纳赋税的第一天,严湘并着江大人和苟同知一起,做起了监督的工作。
“严大人,今年的粮食锐减,不知严大人对百姓的收成有何看法?”
去年缴纳赋税的时候江大人也在,尽管交了一大部分粮食,老百姓的面上还是有不少笑容的,今年比着去年,可是惨淡了不少。
严湘看着江大人,颇有些为难,“稻田生虫,乃是天灾,不知江大人可有什么妙招,能够帮着百姓灭掉可恶的害虫?”
召集农学博士的事儿闹得不小,严湘对这事儿也是尽力了的。
江大人呵呵的笑着,摇了摇头,“本官乃是盐运司使,管的是官盐,对农田还真的不如严大人精通。”
变着法子再说他是个穷酸?严湘有些不乐意了。
“江大人有空关心本官,倒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承受圣上的怒火,冯家被关了这么久了,您这是打算一直关下去?”
反正他不着急,从圣上要钱,江大人不给他签字,他也不给他签,大不了两人就这么耗着!
江大人被怼的够呛,瞧着外面穿着破布衫子的小哥儿叫嚣着称不准,急得整个人都变了脸色,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严大人,您请!”江大人很是不要脸的将严湘推了出去。
话虽然说得轻,但是再座的,没有没听清严的,严湘淡定的去外面处理闹事儿的汉子,瘦骨嶙峋的样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江州府收的粮食赋税,乃是江州城边上的上百亩稻田,也是一府之内仅有的稻田。
今年的虫灾有重有轻,就是这种男子用扁担扛着的四麻袋的粮食,都不尽如意,甚至有些参差不齐。
“大人,这家户主扛过来的粮食不够数不说,竟然还掺杂着去年的陈粮,小的可没有故意刁难这位百姓。”
负责审查粮食的吏书姓赵,长得跟麻杆一样,苦着一张脸,让人将闹事儿的汉子给捉了起来。
严湘看着四个麻袋,其中三袋子的粮食一样,另外一袋子的粮食就显得不是那么光亮,甚至连新稻子特有的清香也闻不到。
稻米,确实是陈年的粮了。
“陈粮和新粮是怎么算的?”严湘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不免有些奇怪。
交公粮都是当年的粮食,陈年旧粮,官府是不收的,也没人敢真的拿陈年的粮食往官府里面送。
赵吏书见严湘没有生气,赶忙比对的法子说了。
“旧粮换新粮,每斗需要多交一两重的粮食,或者是多交五文钱做抵才行。”
这个换粮因为抽成大,所以几乎没有拿户人家愿意,都是宁愿吃去年的陈粮大米,也不愿意拿陈粮交赋税。
他在江州府收了这么多年的粮食,还是头一次见着拿陈粮出来的。
五文钱换一两重的粮食,是一个亏本的买卖,严湘不太明白眼前的汉子为何要拿陈旧的粮食来充公。
“换算的比例,百姓可知晓?”
瞧着汉子挣扎不愿意相信的面容,严湘皱着眉头。
赵吏书哪敢有半分隐瞒?再者说了,陈粮换新粮的兑换比例,惩治的法子,可是耳熟能详的事儿,怕是没有人不知道。
“回禀大人,这规矩还是江大人定下来的,自从定下来之后,就已经让人将规矩穿了出去,并没有任何隐瞒。”
都是大家知晓的事实,现在跑来闹事,也怨不得他将人给抓起来。
严湘让人将汉子松开了,这才问道:“你应该也知道官府的规矩,为何还要拿陈年旧粮出来抵新粮交赋税?”
刚闹僵起来的时候,汉字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被衙役抓起来的时候,他就害怕了。
现在看着竟然有人问他原因,甚至还可以免了他的牢狱之灾,汉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大人,饶命!小民家里实在是没有粮食了,也没有钱了,这袋子的粮食,是去年收成好的时候小民家里攒下来的,去年的旧粮,实在是比今年的新粮产出还好,小民才想着用旧粮交赋税的!”
带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才是他敢将粮食挑到衙门的原因。
汉子身上穿的衣衫很是不好,破破烂烂的,补丁加补丁,让他想起来一句经典的民间俗语。
俗话说的号,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身,约莫缝补了不止三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