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阮感觉自己被困在反反复复的梦境之中无法醒过来。
上一世的种种如同皮影戏一般,在脑海里重新上演一遍。
所有的痛与恨都如同重新经历了一遍,即便是在梦里,依旧痛彻心扉!
再次醒来之时,头顶浅青色的纱帐预示着她已经回到了宁远侯府。
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刺眼的光使得她不得不眯起眼,抬手去挡。
可刚一抬手,身上就传来一阵痛感。
她不禁拧起了眉。
春妩从外头进来,见她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跌坐在床边,眼泪一瞬间涌上眼眶,“姑娘,你终于醒了。”
顾轻阮转头看向身形消瘦,眼眶深陷的春妩,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却如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抬手抹去了春妩脸上的泪痕,沙哑的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声音,“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一听她这话,春妩越发委屈,从无声落泪到带着止不住的哭腔,抽噎道:
“大公子带姑娘回来的时候,姑娘整个人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可吓死奴婢了,幸亏姑娘没事,不然,奴婢真的不想活了。”
春妩一向沉稳话少,看来当真是被吓的不轻。
“好了。”顾轻阮动了动干裂脱皮的唇,有些无奈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家姑娘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象。”
春妩一脸委屈,哭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家姑娘昏睡了这么久,刚醒来连口水都没有喝成,她连忙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又扶姑娘起来,喂了几口温水。
顾轻阮喝了温水,干燥的嗓子舒润了许多。
春妩垫了厚厚的褥子在她身后,让她靠的舒服点。
因着后背的伤还没有好,她只能侧着身子,靠在褥子上,床上的纱帐刚好也挡住了外头透进来的日光。
从春妩口中,顾轻阮得知自己竟然足足昏睡近十日。
起初请许大夫来看时,许大夫也被她身上的伤震惊到,把完脉后,只留下一句,
“若老夫再晚来半步,只怕宁远侯府要挂白幡办丧事了,这伤都如此重了,竟还生生拖了一日才请大夫!”
那时春妩吓的连话都不会说,只顾流泪,饶是一向沉稳的她,也被顾轻阮这伤重的模样,吓的魂不附体。
幸亏许大夫医术高超,这才救回了姑娘的命。
春妩一颗心,到眼下都惊魂未定。
听了春妩的叙述,顾轻阮大概也弄清楚了。
那晚在上元节,怕是有人故意制造恐慌,利用恐慌的人群故意推倒那挂满灯笼的长架砸向她,分明想置她于死地。
而后面绑架她之人,应当与前面想娶她命的人并非同一批人,否则,又怎会在砸伤她以后,又来掳走她。
若是想取她的性命,那时她早已重伤,想娶她的命易如反掌,又何必将她扔进马车里,拖了那么老远,却没有要她的命。
且那时,昏昏沉沉间,她隐约听到那两人,说的是拿了别人的钱,才来劫持她,却并没有说,要她的命。
而那两个人也不敢要她的命。
想来,应是专门做些奸淫掳掠的无耻之辈,并非府里的侍卫。
莫说这一世,上一世她都甚少得罪人,又怎么有人找她寻仇,冒着那么多的风险要对她下毒手。
若说从前,她与萧凛有婚约在身,挡了那些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