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部城市里,人们的思想开放得还未达到邓总设计师的要求。
不少滞梏的、落后的想法仍约束着上了年级的人的手脚。
满义担忧的是,这种思想忽然支配了哪个人的手脚,他会突然跳出来,不由分说地赏分巴掌。
熬出商业街北路口,转向东,走在了人民路的人流中。
李腾飞说:“再有机会见着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们还真得谢谢人家哦。”
其余人都附着说是。
张路眼珠子一转,笑着说:“我们在木棚里可都全看到的,人家也明白。那以后再遇着,该怎样称呼吧?算了,还是不管你了,我们自己作主就行,是不是呀?”
他故意不看满义,绕过他的目光。
满义却一脸不在乎地应道:“她帮助了我们,有机会是会谢人家一声。至于你们想怎么称呼她,我可就不关心了,反正今天也许是“永世长别”的。”说完,竟是一副事不关已,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得其余人也不指望再开他玩笑了。
他们几个从小长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伙伴,是可以瞅准满义的每一根神经的。
可是,对于赵晓栩,也和满义、张路、欧阳齐宪,共同走过一年的大学生活中,他们仅为彼此扮演了同学的角色,互相了解的层次也仅限于礼貌、认真。
而她的感觉,是无法穿透满义的童年,到达他的每一寸思想里。
她无法理解满义的所作所为,觉得这样的“行为”实在不可思议。
彼此又不甚熟,她又不好说点什么,只把想法埋在心底。
只是她惊诧的表情,没有隐藏住,刚好被欧阳齐宪撞见。
齐宪就在她耳边轻声解释说:“满义就是这个德性。见多了,你就不会觉得奇怪。”
赵晓栩没料得自己心思被人看穿了,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只应声“嗯”算是作答,耳根羞红起来。
转过十字街天桥,折向桥北。
刚离开繁忙的人民路,副街道--北溪路上行走空间就宽松了许多。
路边,绿化坛里的棕榈树伸展着宽大的手掌,夕阳余晖从其手指缝里倾进开来。
走过一站路,大家遥望见溪河桥南侧下弯处站着一个已熟悉的身影。
其他人忍不住冲起满义玩笑,少不了一大堆开涮的话。
他们的劲头,仿佛抗战时,人们在沦陷区时常激动的那样喊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势要把满义轰炸得体无完肤。
大家忙乎一气,却见满义仍是铁了心似的,一脸的无所谓。
正玩笑着,靠近桥头,那女警察小心翼翼地迎过来,细声地向大家问声平安后,她就把脑袋埋进脖口里,不敢正视大家。
欧阳齐敏怕气氛生得尴尬。
她明白同性之间,易为接受,就主动拉起她的手说:“真得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们现在还麻烦着呢。”
其余人也齐声道谢,尤其赵晓栩。
因为她明白所有的麻烦都是由自己而起,而且,别人无论在帮谁的同时,都是在帮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