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这趟旅程从一开始就不该有,如果惠叶大师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又该如何?”蕾法一贯话都很多,但也许想到可能是遗言,她就忍不住再多说了点。
罗勒最后看到的是她在月光下露出的,非常有她个人气质的微笑,“罗勒先生,我好想......好想看见,有天你因为这件事而伤心难过的样子。”
罗勒一直没有弄明白自己右手的纹章是什么魔法,惠叶第一次看见也大惊失色却缄口不言——直到那天和约姆对决,他为了救蕾法,情急之下用右手去挡,以为自己会被魔法所伤,却毫发无损。
约姆那一发攻击可以置人于死地,但罗勒什么都没做,魔法凭空消失了,那一瞬间他看见自己右手的纹章亮了。
显然蕾法也看到了,不然不会在自己伸出右手时,既恐惧动摇,又决心赴死。
纹章魔法无法杀人,这是罗勒祖先留下来的书反复强调的,哪怕是他左手那种逆天而行的魔法,也无法置人于死地。那么,同理,右手这枚也是。
他不会原谅蕾法,但也不打算杀她。他要在蕾法身上做个实验,将右手的纹章魔法用在她身上,会怎么样?
实验的结果让在场的罗勒和琳苏都没预料到——蕾法失去了所有记忆。
琳苏怀疑她在演戏,拎起她的衣服前襟就是两巴掌打在她脸上。然而蕾法哭哭啼啼的,呜咽着说她做错了什么,琳苏还想继续逼问,被罗勒阻止了。
也许是受失忆的影响,心智年龄似乎也倒退了,原本的蕾法年纪也不大,但却有着少年老成的从容与淡定。
如果真是演戏,这骗不过精通FBA测谎技术和心理学的罗勒。种种事实证明,蕾法真的失忆了。
他尝试用左手的纹章魔法逆回时间,把蕾法还原,却无事发生,有种被石头重重压住动弹不得的感觉。
“失忆了,那就算放她回去也不会被告密了吧?”琳苏问。
“对于蜜辛夫人来说,她只是个工具,连人类都算不上,失去记忆的她无法帮上忙,恐怕不会留她性命。”
“那这样不正好帮我们处理了吗?”
“不,我不想让她死。”罗勒的斩钉截铁让琳苏的心凉了半截。
她强压住心里的不甘,“主人,为什么?难道......你喜欢这个女人吗?”
“琳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她......绝对不是恋爱感情。”
失忆后的蕾法连自己的年龄都无法断定,罗勒在她的脖颈处,在象征着她并非人类的那枚纹章上方,画下了另一枚印章——和琳苏脖子上一样的,能改变年龄的纹章。
他画的是一次性纹章,让蕾法的身体年龄变小,固定在了八岁左右。蕾法没有任何感觉,但潜意识里认为罗勒对她没有敌意,于是乖乖受他摆弄。
罗勒将小蕾法带出了城,连夜赶回了一趟河流都市。小蕾法第一次坐上马车,速度还这么快,她在疾驰的车上大呼小叫,眼里亮晶晶的,焕发好奇的光彩。
第一次约会时,蕾法吃冰淇淋时也是这副表情。
“大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罗勒。”
“好奇怪的名字!给人一种卷卷的感觉呢,可是大哥哥你的头发不是卷卷的呀!”小蕾法伸手摸了摸罗勒的头发。
“我可以把它变得卷卷的哦!”罗勒将斗篷盖在自己头上,数了三二一掀开,结果真的出现了爆炸头。
小蕾法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崇拜与期待。
罗勒重复了一次,又把头发给变了回去,小蕾法的惊呼声始终没有停下。
“主人!我抗议——凭什么我驾车?我也要看你的卷毛!”从马车的前面传来琳苏的叫喊声。
“姐姐,罗勒哥哥超级厉害!他的头发这么大——”小蕾法蹿出马车,爬到琳苏身边,用手去比划,逗得琳苏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