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看着她,语气沉稳地说:“夫人先上车,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听到“夫人”二字,黄毛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在鹿城街头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车牌号代表着什么?难道这位女子竟然是传说中的顾家少夫人?
顾家那位睡不知道,看起来温润绅士,比起手段那叫一个阴狠得不行,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恐怕离死期不远了。
“还有珊瑚。”秦了连忙补充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陆迟点头应下,秦了才侧身离开。
直到走出两步的距离,秦了才发觉双腿都是软的,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仍历历在目,她不禁后怕起来。
如果陆迟来的再晚一些……她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保镖迅速地替她打开幻影的后座门,秦了下意识地坐进去,但当她看清车内的情况时,却愣住了——后座有人。
那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张毛毯盖在腿部,身上穿着的还是家居服,领口微微凌乱。
她万万没有想到,顾听屿也来了。
“不上车,还想回去逞英雄?”声音冰冷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悦。
秦了心头一紧,默默地钻进车里,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留下陆迟处理现场,换了明泽开车,为首的5233先行离开。
一路上,车厢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没有人说话。
离开一段距离后,顾听屿的目光落在秦了的左手腕上,刚刚被那些男人拽过,此刻白嫩的手臂上有了浅粉色的痕迹。
这些男人,下手这么重,这手腕没有两三天是好不了了,她皮肤细嫩,说不定还要疼上好几天。
顾听屿此刻,头疼腿疼全身都疼,秦了真是要他命,一点都不消停。
赶来的路上所有的心急和生气,此刻也化作无声的心疼,从扶手箱里拿出药膏,拉过秦了的手臂亲自给她上药。
秦了微愣,问他:“你眼睛好了?”
“没有。”可是看他的动作,不像是摸瞎。
借着车内照明灯的光亮,秦了才发现,顾听屿的瞳色有宝蓝色的花纹,这是戴了什么特殊的镜片吗?
突然回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不小心打破了热牛奶杯子,顾听屿满身酒气赶来的时候,也是这么专注的给自己上药,一瞬间竟不知道为什么思绪飘回了过去。
“嘶……疼……”
“你逞能的时候,怎么不喊疼?”
“你生气了?”
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紧锁的眉头从他接到陆迟的电话开始就没松开过,但是语调依然要保持冷静。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这么晚了还要处理你的事,能不能消停一点?”
“我知道很晚了,所以我打给了陆迟呀,你来做什么?”
死鸭子嘴硬。
确实是打给了陆迟。
陆迟接到电话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安排好人手之后告诉他,他急得连衣服都没有换,下床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现在右脚踝还疼的没时间处理。
“你怎么不说话?”秦了要将手抽回,顾听屿用劲将她锁牢:“别动。”
“你不是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做什么?”男人的手一顿。
秦了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怨和无奈。
顾听屿的眼神微微一暗,但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继续给她上药。
“还没离婚。”过了一会儿,顾听屿低声说道。
秦了心一惊,还在期待他能说出什么话呢,将头低下不去看他,小声呢喃:“那其实也差不多。”
即使还没有正式离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顾听屿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失落,心中一阵刺痛。
将薄薄一层药膏涂好,顾听屿松开她的手。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秦了感受着手上的凉意渐渐消失,心情也变得低落起来。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先送你回去。”
“回哪里?”
“夜苑。”
“那你呢?”
“回住处。”
住处,不是夜苑,也不会跟她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