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着林小川,他对华元帅的接待礼仪,要求非常苛刻。
这也间接磨炼了华元帅的心性,即使面对省纪委副书记冷若寒霜的脸,华元帅也能够从容应对。
“你是赵德山的故人?”
华元帅不卑不亢回道:“龚书记,我不是他的故人。我是沥州市沥园县沥川乡的一名公务员,现任德山叔所在村的党支部书记。”
“哦?你不是他的故人?”
龚建设若有所思地看向华元帅,用不容置喙的口吻紧接着问道:“为何是你?而不是他的故人,将钢笔还回来?”
听到这话,华元帅表现出非常难过的样子。几次欲说,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华元帅知道,自己一旦不能与龚建设建立联系。那赵德山送的造化,也将转瞬即逝。
“有什么话尽管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龚书记,不瞒您说!德山叔走的时候,我是痛不欲生啊!那么耿直的一个汉子,却因为没钱给妻儿看病,给村痞恶霸下跪,给乡领导下跪,给......”
说到这,他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龚建设双手紧握,身体微微颤抖,如狂风暴雨般凌厉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华元帅感受到龚建设的情绪变化,便接着说道:“这些年,德山叔就是再苦再累,他也从没想过打扰您。他觉得,越是您这样正直的人,越不能轻易为个人私利所扰。”
龚建设眼睛湿润了,嘶哑着嗓音问道:“他的家人过的怎么样啊?”
“绝户了!”
虽有消费赵德山的嫌疑,但为了拉龚建设下场,华元帅不得不继续刺激他。
“砰!”
办公桌被龚建设拍的震天响,方秘书心下一惊,赶忙推门而入:“龚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龚建设疲惫地摆了摆手,颓然瘫在椅子上。两行热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方秘书愣住了,他印象中的龚建设,是个铁面无私、鲜少动情的真男人。
华元帅悄悄摆了摆手,示意方秘书出去。
方秘书见对方这么不懂分寸,不由得怒上心头。
可当华元帅悄悄指了指龚建设时,方秘书方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龚书记,我知道您一时难以接受,可德山叔死的冤啊!”
此话一出,华元帅生动地感受到了“戾气”二字。
龚建设的脸色阴沉的让人汗毛倒立,就好像随时都要爆炸的火药桶。
“继续!”
“德山叔义愤辞职这事,想必您是知道的。后来,他的儿子到村里的矿山打工,得了尘肺病。
矿山名义上的老板赵奎永,就把德山叔的儿子给辞退了。
前几日,德山叔唯一的儿子,因为没钱看病死了,老婆也掉河里淹死了。
就在他家婆人亡的情况下,赵奎永还大闹他妻儿的灵堂。
本就心如死灰的德山叔,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与赵奎永同归于尽。”
龚建设听后,久久不能平静。他强忍内心的烦躁,好奇道:“赵奎永为什么处处针对德山?”
“龚书记,我个人感觉,德山叔不上路子。”
此话一出,龚建设的犀利的眼神,立马眯成了一条线。
华元帅看着摄人心魄的眼神,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上一般,脊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