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一只白色卷毛狗站在路中间,呲着白花花的牙,挡住了宋向惠的去路。
元芳正要上前替主子挡,突然,宋向惠弓起身子,两臂微张,冲着狗子张牙舞爪。
“……”
小卷毛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吓得缩起尾巴直往后退,被牵狗的丫鬟一把抱了起来。
“大胆,见了公主还不行礼。”那丫鬟娇斥道。
宋向惠甩了甩手腕,嘲讽道:“什么时候这狗也成公主了?”
丫鬟顿时气得小脸刷白,正要发作,豫章公主从后面款款走了上来。
宋向惠这才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
“原来公主殿下在此。”
豫章公主衣着华丽,虽然努力保持着仪态端庄,这会也被宋向惠的态度气得半死。
“宋向惠,你把我姐姐打成那样了,就想一走了之?”豫章公主一本正经的指责。
她是当今皇后的女儿,江如意是皇后的侄女,论血缘,确实是只隔了一层的姐妹。
宋向惠眼皮子掀了掀,她可不相信公主是来帮江如意讨公道的,刚才她和江如意动手的时候,豫章公主带着几个丫鬟站在最前面看热闹看得最起劲。
江如意被自己压在胯下动弹不得时,她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呸!
姐姐?
塑料的!
“豫章公主可有见教?若没有,我还要回去找太医瞧瞧我的脸,公主可不知道,沈将军爱极了我这张脸。”
宋向惠扬了扬自己的小脸。
恬不知耻,豫章公主心里讥笑。
爱极了这张脸?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沈追远成亲第二日就去了京西军营,至今未归。
只怕夫妇两个在大街上遇见,都未必认识。
谁不知道沈追远是迫不得已才娶了她。
就她这作死的节奏,还不知道能蹦跶几天。
豫章公主用余光扫了扫周边看热闹的人。心想,宋向惠这个草包,又莽又直,搞不好也敢跟我动手。
她可不想跟江如意那个蠢货一样,在大庭广众下打架。自己身份尊贵,打输了丢人,打赢了还是丢人。
犹豫间,宋向惠却已经擦着她的身子从一边走了过去。
“公主,就这么让她走了?”抱狗的丫鬟气呼呼的。
“她那癫狂的样子,收拾她还得惹一身臊,我可不想脏了手,以后有的是机会。”豫章公主看着宋向惠离去的背影,轻蔑的道。
宋向惠来到府门口,马车已经在一侧等着了。
正要提起裙摆上去,就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后面追过来:
“向…向惠…惠…”
一个瘦高的清秀少年着急的跑上前,来的是安定侯府嫡长子朱季仁。
跑到跟前,朱季仁盯着宋向惠的脸看。
“向惠,你…你的脸…受伤了……怪…怪我不在…”
他结结巴巴的,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季仁,你快回去吧,我没事。”宋向惠无所谓的道。
朱季仁是宋向惠的死党。
论家世身份,他一点也不差,但就因为口吃,从小被人取笑。
身有残疾不能做官,虽然是嫡长子,以后这侯爷的爵位,十有八九不是他的。
在学堂里,他自然也是被欺辱的对象。
宋向惠虽然性子莽,却不喜欢欺负弱小,相反,还爱打抱不平,几次救朱季仁于水火,朱季仁就喜欢跟宋向惠在一起。
刚刚宋向惠与江如意打架时,朱季仁这些男宾都在林府的书房吟诗作对,所以错过了。
“向惠,我…我送你回…回去。”朱季仁道。
他不爱参加这些宴会,他是听说宋向惠也会来,才来的。
自从一个月前宋向惠成亲,他这一个月都没见她。
“季仁,不用你送。我都成亲了,再和外男共乘马车,别人又要说三道四了。你快回去吧,我得赶紧走了,不想别人看见我这副模样。”宋向惠指了指自己的脸。
她应该是不想让林丛良看见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吧。
朱季仁秒懂。
“向…向惠快走。我改天来…来看你,一定要找…找太医看看。”朱季仁道。
他总是容易为别人着想,轻易就改变自己的立场。
看着真诚善良的朱季仁,宋向惠有点小感动。他是一直陪着原主的铁哥们,可惜结局很是悲惨。
“走了走了。”她转过头,上了马车,此刻不适合悲悲戚戚,她可是没心没肺的草包宋,不能崩了人设。
朱季仁目送她的马车消失在拐道口,才收回目光,垂着头缓步进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