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是不是也有一点……
用力扯了扯裤腿, 阮炘荑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很不情愿地说:“那我先看看那家酒店还有房间没。”
阮苏支着下颐,唇角轻勾, 饶有兴趣地说:“那你看。”
过了几秒,又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 你们是一起睡的吗?”
“嗯, 对啊,一起睡的。”阮炘荑捏着手机, 张口就来。
“……”
桌面之下, 温惜寒重重地踢了某个张口就来的小兔崽子一脚。
“嘶——”
温惜寒这一脚直接踢到了阮炘荑的胫骨上,猝不及防袭来的一阵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哪里还顾得上餐桌礼仪,痛得直接躬下身子,颤颤巍巍地揉了起来。
“???”温惜寒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踢这么重。
咬了咬下唇,借着桌面的遮掩,带着歉意地替阮炘荑揉了一下。
“唔——”阮炘荑半靠在桌子上, 可怜巴巴地说, “轻点, 痛。”
“咳咳。”眼皮微掀, 阮苏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两人, 目光着重在阮炘荑伸向桌子下面的手上多停留了会,启唇问道,“软软,怎么了这是?”
“啊?”阮炘荑按住温惜寒的手, 尬笑着回答, “没事, 我就是腿抽筋了。”
“对,腿抽筋了。”
“是吗?”阮苏将信将疑,“那你多揉揉吧。”
“嗯嗯。”阮炘荑连连点头,余光小心地觑了温惜寒一眼,低声说,“妈妈,其实我刚刚说的话有点歧义,我没和温总一起睡,我们只是住一个套房的。”
“什么套房?”阮苏半开玩笑地问,“大床房吗?”
阮炘荑br温惜寒:“……”
忍着从胫骨上传来的疼痛,阮炘荑深吸口气,义正言辞地说:“不是,是总统套房,有两间卧室那种。”
阮苏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细长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桌面,冷不丁地问:“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阮炘荑松开温惜寒的手,一点点将腰挺得笔直板正。
阮苏勾了勾唇,皓白的手腕优雅一抬,轻轻和温惜寒碰了一下杯,“软软,你把你订的那家酒店发我吧,我让陈秘书订。”
“嗷,好。”阮炘荑依言将酒店的链接发给了阮苏。
温惜寒默默喝了口酒,素手拿过手机,若无其事地给阮炘荑发了条消息:【还疼吗?】
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声。
阮炘荑面色无异地打字回道:【疼。[委屈]】
温惜寒抬眸看了眼阮炘荑,薄唇微抿:【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温惜寒的确不是故意的,但阮炘荑是故意的。
她继续面无表情地打着字:【可是真的好疼,姐姐能再帮我揉揉吗?】
温惜寒:“……”
【阮炘荑:呜呜呜。】
【阮炘荑:姐姐好不好嘛~】
如果不是看见阮炘荑那张面无表情的俏脸,温惜寒可能真的会信。
或许阮炘荑应该庆幸,这会阮苏还在,不然温惜寒铁定会再给她一脚。
温惜寒很无语地回了她一串省略号。
阮炘荑抿了口柠檬水:【呜呜呜,姐姐真狠心。】
重重呼出口气,温惜寒将手机倒扣过来,扯过纸巾擦了擦唇角,“我吃好了,阮董你慢慢吃。”
阮苏笑得清浅,紧随其后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软软你呢?”
阮炘荑咽了口唾沫,咬着后槽牙又揉了揉自己的腿,一脸乖巧地说:“我也吃好了的。”
“嗯,那走吧。”说着阮苏拿上自己的包,率先站了起来。
“嘶——”阮炘荑才站起来,就被疼了个踉跄,椅子也被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幸好温惜寒手疾眼快,稳稳地将阮炘荑给扶住了,才不至于让她摔桌子上去。
缓了两秒,阮炘荑心有余悸地说:“谢谢,温总。”
或许是因为阮苏在,又或许是自己心里觉得不自在的缘故,这声‘温总’在温惜寒听来,是前所未有的生硬。
“不客气。”温惜寒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并同阮炘荑拉开了距离。
从餐厅出来,阮苏戴上墨镜,更显侧脸高贵冷艳,“酒店陈秘书已经订好了,你们是要回去午休还是就在这边等下午的会议开始?”
阮炘荑看向温惜寒,示意全听她安排。
温惜寒看了眼时间,摇头说:“只有两个小时,来回一趟有点赶。”
“行,那我先走了。”阮苏摆了下手,潇洒转身,坐进了一辆在路边等待已久的黑色奔驰车里。
等奔驰车一驶远,阮炘荑就揉着自己的腿半蹲了下来,还有模有样地“嘶”了两声。
温惜寒被她这小模样触动内心,软下声音带着愧疚问:“很疼吗?”
“嗯,有点。”阮炘荑点头又摇头,缓缓撩开裤腿,试探性地碰了碰已经泛青的肌肤,低声说,“就是感觉骨头一阵一阵的疼。”
阮炘荑细皮嫩肉的,一点磕碰都非常明显,更别说这又青又肿的一块,看着还是有点唬人的。
“抱歉。”温惜寒看得内疚,轻咬下唇,“你等我会儿。”
阮炘荑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可怜又拗:“姐姐你要去哪?”
“那边有家药店。”不知不觉间,温惜寒言语中已经带上了安抚意味,“我很快就回来。”
“好吧。”阮炘荑不情不愿地松开手,“那姐姐你要快点回来噢。”
“嗯,很快的。”
几分钟后,温惜寒提着一瓶从药店买来的红花油回来了。
阮炘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她,掠见袋子里的红花油,诧异地问:“姐姐去买这个干什么?”
温惜寒没回答她,而是问:“在这里涂吗?”
阮炘荑环顾圈四周,神情扭捏:“在这里,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红花油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阮炘荑有点怕影响到其他人。
温惜寒被阮炘荑矫揉造作的样子带偏,并没有领会到她真正意思,还以为她又是想作下妖,便忍着耐性问:“那你想去哪里涂?”
阮炘荑认真思索片刻,煞有其事地说:“总得找个人少的地方吧。”
最后的最后,两人莫名去附近酒店开了个钟点房,只为给阮炘荑的腿涂红花油。
阮炘荑捞着裤腿,几乎将整个小腿暴露了出来。
“凉不凉?”温惜寒用手触了触阮炘荑光裸的小腿,看着那片又扩散了不少的淤青,眉心一点点蹙起。
温惜寒的指尖偏凉,触上来的瞬间,就冰得阮炘荑缩了下腿,她攥着床沿,口是心非地说:“不凉。”
“哦。”温惜寒直起身,轻轻将装有红花油的袋子塞到阮炘荑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浴室方向走去。
听着从浴室传出来的放水声,阮炘荑放软腰身,往后一仰,直直地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大概多了有十多分钟,温惜寒才带着一身雾气从水雾缭绕的浴室出来。
她手上还挂着滢滢水珠,悬在指尖,衬得晶莹剔透的,摇摇欲坠。
随着温惜寒走近,阮炘荑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那滴水珠终于掉了下来,浸在地板上,泅湿了一小块。
但下一秒,温惜寒就用一张纯白无暇的毛巾擦了擦手,不仅将缀着的水珠擦去,就连手背上的湿痕也一并被抹去了痕迹。
“起来了。”温惜寒用膝盖撞了撞阮炘荑另一条完好无损的腿。
阮炘荑支着胳膊肘,借着腰腹的力想要从床上起来,但没有成功,她半捂着脸,“姐姐能拉我一把吗?”
“手给我。”温惜寒如是说。
“啊?”阮炘荑才把捂脸的手拿下来,就被温惜寒握住了。
手臂微微用力,温惜寒将阮炘荑从床上拉了起来,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扶住了她瘦削的肩膀,“坐好了。”
“嗯?好。”阮炘荑碾了碾指尖,还在回味刚刚所触到的余温。
是温热的,带着点水汽,有点潮潮的,很细腻。
温惜寒捞过衣摆蹲了下来,她倒了点红花油在手心里,轻轻将药酒揉到了阮炘荑淤青的小腿上。
“这个力道可以吗?”
“啊?”阮炘荑猛地回神,双手紧攥着床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嗯~可以。”
“痛?”温惜寒动作又轻了几分。
“不是。”阮炘荑忍着颤意说,“有点痒。”说话间,又是一声轻哼从鼻腔酝出。
揉药酒的动作一顿,温惜寒低头说:“忍一下。”
“好~”阮炘荑捂着唇,企图将末尾的小颤音咽下去,“唔~”
“嘶——嗯~”
温惜寒又揉了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叫出来吧。”
阮炘荑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活像被xx调戏了的良家妇女,往后靠了点,说:“姐姐,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温惜寒:“……”
温惜寒什么都没有说,只‘一不小心’加重了一点点揉药酒的力道。
然后阮炘荑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房间:“啊!痛痛痛。”
“姐姐轻点,我错了!”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介于阮炘荑认错态度良心,温惜寒再度放轻力道,乜了她一眼,“还贫嘴?”
阮炘荑立马摇头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贫了。”
温惜寒笑了一声,一点也不留情地戳穿道:“你也就只是现在不贫了吧。”
“哪有。”阮炘荑揪着纯白色的床单,低声反驳,“姐姐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原本理直气壮的语气,却在温惜寒幽深眸光的注视下,渐渐息声。
阮炘荑撇撇嘴,识趣地没有再贫嘴。
直到手上的药酒被吸收得差不多了,温惜寒才停下给阮炘荑揉腿的动作,缓缓站了起来。
她虚握着手,嗅及满手的药酒味,有些嫌弃地蹙了蹙眉,转身准备去浴室好好清洗一下。
“姐姐。”阮炘荑喊住了她。
温惜寒转身,眼神带着询问。
阮炘荑短暂地酝酿了一下,踟躇着开口:“我喜欢你。”
“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了呀?”
温惜寒波澜不惊地回了两个字:“你猜。”
第62章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猜?”
阮炘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似要将其背后的深意给品出来。
温惜寒很轻地很哼笑了声,眸光略带深意,迈着长腿去了浴室。
你猜?
如果是别人对自己这么说, 阮炘荑铁定没好气地回她:“你猜我猜不猜。”
但对她说这话的人是温惜寒嗳,她怎么舍得对她说这种话呢, 所以, 还是老老实实的猜吧。
可是,这到底要怎么猜嘛……
缓缓呼出口气, 阮炘荑抬手覆住双眼, 再度摆烂似地躺回了床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药酒微微刺鼻的味道,而涂在腿上的红花油已经开始发挥药效,热热烫烫的, 一直延伸进骨头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酥麻感,就好像,温惜寒还在替她揉药酒一般。
想到这里,阮炘荑的腿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她用力捂住大半张脸, 纤长的脖颈微仰, 然后轻轻扯过被子将脸给罩了个严严实实。
浴室里。
手上的药酒味有些重, 温惜寒洗了好一会儿, 又放到鼻尖嗅了一下,眉心稍蹙,味道依旧存在,但已经比最开始淡了很多, 也算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又用热水泡了会儿手, 温惜寒才将水珠擦去, 缓步出了浴室。
所以温惜寒一出来就看见阮炘荑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的情景,有一说一,挺像只鸵鸟的。
温惜寒走到床边,轻轻扯了下被角,半打趣地问:“困了?”
阮炘荑卷着被子往床边拱了拱,头埋得更深了,声音听着嗡里嗡气的:“有一点点困。”
“腿还疼吗?”过了一会儿,温惜寒又问。
阮炘荑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发丝凌乱,衬得她脸只有巴掌大,肌肤又白又嫩,眼睛朦着层水雾,“不疼,就是有点火辣辣的。”
“应该等一会儿就好了。”温惜寒的声音连同接水声一起传来,清清泠泠的,并不是很真切,却莫名透着股形容不出来的温柔。
听见吨吨的接水声,阮炘荑掀开被子,眯着眼睛朝声源循去。
温惜寒正在喝水,细长的脖颈微微仰起,不怎么明显的喉结随着吞咽微微滑动,阮炘荑仿佛能听见她斯文的吞咽声,还有因水滋润过而越来越饱满润泽的薄唇,不自觉地跟着咽了口唾沫,“咕噜”一声,格外的突兀。
意识到这一点,阮炘荑羞得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将头埋得更深了。
慢条斯理地将杯里的水喝完,温惜寒又接了半杯,走到床边,轻声问道:“你要喝吗?”
“要~”阮炘荑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接过温惜寒递来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期间她目光飘忽,并不敢与温惜寒对视。
等阮炘荑将水喝完,温惜寒主动接过空杯子,很自然地问:“还要吗?”
“不要了。”阮炘荑摇摇头,半抱着被子,就差再把自己给埋进去了,声音又软又嗡,“有点困,想睡觉了。”
“那你睡吧。”温惜寒为她理了下被角,才一转过身,就被阮炘荑拉住了手腕。
阮炘荑虚虚地圈了一圈,力度很轻,轻到温惜寒不用什么力气就能挣开。
她在试探,也在赌。
庆幸的是温惜寒并没有挣开她的手,就这么任由她握着。
温惜寒眉眼温澈,桃花眼迷离勾人,深邃的眼眸犹如瀚海星宸,一眼便能沉溺进去,语气无奈却漾着丝顺宠的意味:“怎么了?”
阮炘荑又咽了口唾沫,眼神无辜地看着温惜寒。
舌尖抵了抵上颚,她试探着问:“姐姐能陪我睡会儿吗?”
怕温惜寒拒绝,阮炘荑委屈地补了句:“我一个人,有点睡不着,还怕等会睡过头了。”
温惜寒静静地看了她几秒,也不说话,一时间让人摸不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阮炘荑以为她会拒绝时,都准备将手收回来,自己找台阶下了,就听见温惜寒清冷好听的嗓音传来,“我去放杯子。”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很委婉的拒绝。
“额,好。”阮炘荑不是很情愿地将手撤了回来,裹过被子,动作机械地钻到了床上。
但躺下没两秒钟,阮炘荑终于反应过来温惜寒话里的意思,她揪着被角,几乎是竖着一双耳朵去听身后的动静,同时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不受控制,咚咚的,一下紧接着另一下,几乎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因为背对着温惜寒,阮炘荑虽然看不见她在做什么,但是不难从身后传来的动静猜出她大致在做什么。
是放下杯子的声音。
然后是她转过身,朝这边走来的声音。
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应该是刻意放轻了的。
一直到温惜寒走近,脚步声才逐渐清晰起来,但依旧很轻。
随后床垫轻轻下陷了些,是温惜寒坐到了床边。
但接下来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阮炘荑都没有再听见什么动静,她猜温惜寒应该是在脱鞋,亦或者是坐在床边回着什么人的消息。
随后,一阵衣物的磨擦声从身后传来,床垫又往下陷了几分。
阮炘荑双眼紧闭,细细听着身后的动静,呼吸声不由得放缓,生怕将人给惊扰到。
被子被轻轻牵动了下,阮炘荑能明显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躯体躺到了她身侧,还枕着另一个枕头,呼吸声清浅,熟悉的冷香酝在空气中,好像很近,又好像隔了很远。
阮炘荑揪着被角,深吸口气,翻了个身,直愣愣地看着平躺在床上的温惜寒。
两人间隔着的距离只能说是不远不近,但躺下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温惜寒掀了掀眼皮,桃花眼中闪过丝茫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着的缘故,她的声音偏沙哑,缀着形容不出来的性感:“不睡吗?”
“这就睡。”阮炘荑状似不经意的朝她那边蹭了蹭,凌乱的发丝垂至下巴,遮住了隐隐泛红的耳朵尖。
“嗯。”
怕睡过头,温惜寒拿过手机,定了个闹钟。
阮炘荑只老实安分了一分钟,就开始蠢蠢欲动,掩耳盗铃地朝温惜寒那边靠了些,手也开始试探性地挪动着。
见温惜寒没什么反应,阮炘荑一鼓作气,借着理被角,大着胆子将手搭在了她的腰身上。
时隔一个多月,阮炘荑终于再次摸到了让人魂牵梦萦的细软腰肢,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会隔着衣物,远远比不上那晚上的光滑手感。
不过人要学会知足,都得寸进尺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温惜寒还没有把她给踢下床……
但转念一想,阮炘荑又觉得反正最后都会被踢下床,那还不如得寸进尺个彻底,想把豆腐吃够再说,反正她怎么都不会吃亏。
拿定主意,阮炘荑搂紧温惜寒的腰,整个人直接贴了上去,半埋进了她的怀里。
“你……”温惜寒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说困了吗?”
“嗯。”阮炘荑在她怀里蹭了蹭,侬言软语道,“这就睡了~”
“那就快睡。”阮炘荑贴得太近,炙热的呼吸径直打在温惜寒脖颈上,让她有些僵硬,尤其是脖子那块,像要烫起泡了一样。
“好。”阮炘荑抬起头,软声喊道,“姐姐。”
“嗯?”
阮炘荑飞快地在温惜寒唇角亲了一下,笑里透着几分傻气,“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呀~”
温惜寒没应声,一双桃花眼闭着,就好像真的睡着了。
阮炘荑又倾身亲了温惜寒一下,这一次,她亲的是她的唇。
“姐姐。”
“你给点提示好不好?”
“你说的那个‘你猜’,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温惜寒睁开双眼,语气很淡:“就是你猜的意思。”
“你和我说说好不好嘛?”阮炘荑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温惜寒臂弯里,把玩着她细长的手指,语气脚软,“姐姐~你就和我说一下嘛~”
“阮炘荑。”温惜寒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食指关节,尾音微扬,“我觉得有时候你还是不要说话的比较好。”
“嗷,那我不说话了。”阮炘荑搂紧温惜寒的腰,手腕一转,和她十指牢牢相扣,闹小脾气般又钻回了怀里,还故意贴着蹭了一下。
胸腔的起伏突然变得明显,温惜寒摸着某个恬不知耻小鬼的后脑勺,微凉的指尖精准穿过发丝揪住了小巧的耳朵尖。
“嘶——”阮炘荑半真半假地呼痛,“姐姐,轻点,痛~”
“哪里痛?”温惜寒并没有上她当,但还是收了点力。
阮炘荑肌肤敏感,被这轻轻一捏,整只耳朵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红了起来,一片滚烫。
“耳朵痛。”阮炘荑惨兮兮地说,“感觉要掉了。”
“……”温惜寒收回手,淡淡道,“睡觉吧。”
阮炘荑不依不饶:“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你什么?”温惜寒耐着性子,重重地碾了碾指腹。
“你还没回我‘你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说到最后,阮炘荑非常有眼力见地闭上了嘴,末了,还倒打一耙地哼了一声。
温惜寒扶额,耐心险些耗尽:“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阮炘荑裹着被子,小声反问:“那……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自己想。”
阮炘荑自己想得挠心挠肝,抓耳又挠腮的,下巴垫在温惜寒的肩膀上,撒娇道:“姐姐,你就告诉我一下嘛。”
“呜嗯——”
温惜寒用手捂住了阮炘荑的唇,温声威胁道:“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给我滚下去。”
第63章 考核期
“呜、嗯嗯——”
阮炘荑愣了一瞬, 求生欲满满地接连点头。
唇还被捂着,阮炘荑又不敢把温惜寒的手拿下来,只能“呜呜、嗯嗯”地说些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嗯?”温惜寒没听懂阮炘荑到底在说什么, 拧眉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东西?”
阮炘荑又“呜呜、嗯嗯”了两声, 见温惜寒还没理解到她的意思, 只能无力地指了指她捂住自己嘴唇的手。
“……”温惜寒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松开手, 略带歉意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阮炘荑虚虚地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副差点被捂过气,终于活过来的费力模样,语气虚弱,“善解人意”地说:“没事,我也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
温惜寒:“……”
她要真看不出来这小兔崽子是故意的, 那么这么多年就真的是白活了。
强忍着想一脚将阮炘荑踹下床的冲动, 温惜寒重重呼出口气, 声音也较前低了几分:“我睡了。”
“嗷。”阮炘荑枕在温惜寒的手臂上, 单手揪着被子, 贴在她耳边,小声又委屈地说,“姐姐,午安。”
说完, 她并没有立即撤开, 而是顿了会儿, 将头埋进温惜寒颈间,低喃道:“还有,我爱你。”
爱这个字,太过沉重了。
尤其是这么轻易就说出来的,就显得过于的菲薄、廉价。
所以温惜寒是一点都不信的。
但那终究是之前。
不是现在。
少年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那么炙热直接,热烈得让人无法招架……
阮炘荑应该是睡着了。
清浅的呼吸声打在颈间,泛起阵阵痒意,温热还蜷着若有若无的潮意。
怕惊醒阮炘荑,温惜寒一直保持着动作没有动,渐渐的,手臂被枕得僵硬,香软如玉在怀,馥郁馨香一刻不停地钻进鼻腔,也让困意一点点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扣在腰间的爪子收紧了些,是阮炘荑又往自己怀里钻了钻,温热的唇瓣似贴非贴着颈侧的肌肤,呼吸炙热微潮,沿着衣领边缘溜了进去,酥酥麻麻的。
温惜寒别着手为阮炘荑理了下后背处的被子,在收回手时,指尖不经意地滑过她白净的脸颊,滑嫩的手感,不由得多停留了几秒。
温惜寒用食指戳了戳阮炘荑的脸,随着指尖用力脸颊微微下陷,她又改戳为捏,很轻地揪了两下这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
大概是觉得不舒服,阮炘荑蹙起秀气的眉,一个劲地往温惜寒怀里钻,似要将脸上的骚-扰物弄下去。
温惜寒失笑,收回手,轻轻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些。
而阮炘荑也非常配合,跟猫崽子似的,还哼唧了一声。
这一觉,阮炘荑自然是睡得极好的。
唯独温惜寒,没有一点睡意不说,还就这么睁着眼睛,一直到闹钟欢快地震响起来。
因为想到自己有起床气,所以温惜寒特意将闹钟设提前了二十分钟。
但是现在,这个闹钟响得挺不合时宜的。
怀中之人已经不悦地皱起双眉,露出来的一侧脸颊鼓着,还很没安全感地抱紧了她的腰身。
温惜寒忙伸长手关了闹钟,但她这一侧身,就引起了怀里小鬼的不满,哼唧一声,整个人几乎是攀在了她的身上。
温惜寒趁空看了眼屏幕,有几条消息需要她回复,但阮炘荑这小鬼已经开始磨皮擦痒的,让她有点腾不出手回。
深吸口气,温惜寒手腕一转,将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半搂过阮炘荑的肩,小声喊道:“软软?”
“嗯?”阮炘荑眼睛眯开条缝,眼神迷瞪地看着温惜寒。
她似乎是反应了下,又埋头拱进了温惜寒怀里,声音又软又绵:“姐姐~”
“你刚刚……叫我什么呀?”
“什么?”温惜寒装傻。
阮炘荑晃了晃温惜寒的手臂,软声撒娇道:“姐姐能再叫我一遍吗?”
“叫什么?”难得看见这个样子的阮炘荑,温惜寒忍着笑,继续逗她。
“就……叫一遍你刚刚叫我的嘛~”阮炘荑咬着下唇,很小声地说。
“那我刚刚叫的什么?”温惜寒明知故问道。
“软……软软啊。”阮炘荑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羞得将脑袋埋进了温惜寒臂弯里。
温惜寒闷闷地笑着,胸腔随着笑而微微震动。
“???”阮炘荑反应过来,瞳孔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啊!”
温惜寒侧身,轻轻捏住了阮炘荑的鼻子,低笑着反问:“我哪样了?”
阮炘荑委屈地嘟嘴,鼓着脸嘟囔道:“你欺负人!”
“我可没有欺负你。”温惜寒戳了戳阮炘荑鼓起来的侧脸,动作很轻柔地凑到她耳边,柔声说,“快起来了,软软。”
女人声音低磁,冷香入骨,仅是简单的耳语,就让阮炘荑感觉一阵酥麻直直地从耳根子蹿到后腰,又痒又麻,一股暖流将胸腔灌得满满当当的。
等她反应过来时,温惜寒已经掀开被子下床了。
小腿涂过红花油的地方依旧热热烫烫的,空气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酒味,不算刺鼻,却也算不好闻。
阮炘荑支着手肘缓缓靠坐到床头。
温惜寒坐在床尾,正在穿鞋。
咬了咬下唇,阮炘荑轻轻撑着身子移到床尾,从身后抱住了她。
穿鞋的动作一顿,嗅着空气中突然变重的药酒味,温惜寒温声问道:“怎么了?”
阮炘荑将下巴垫到她肩上,声音很轻:“我还以为,一睁眼又看不见你了。”
“……”
不知道为什么,温惜寒总感觉阮炘荑是在内涵那天早上她不告而别的事情。
将阮炘荑的爪子从自己肩上拿开,温惜寒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时间不早了,该去会场了。”
阮炘荑撇撇嘴,赤着脚,不情不愿地从床上下来。
确认她是真的站稳后,温惜寒才绕到床头,摸出放枕头下面的手机,一丝不苟地回起了消息。
轻呼口气,阮炘荑坐到床边,撩开裤腿露出了涂满红花油的小腿。
腿上的青紫较前有所缓解,热烫感依旧,痛倒是不怎么痛了,就是这药酒味有些重,让阮炘荑嫌弃得不行。
温惜寒一直留意着阮炘荑的动静,见她在看自己的腿,捏紧手机,问道:“还要再涂一遍药酒吗?”
“不用了。”阮炘荑直摇头,小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只是感觉这个味道有点不好闻,等会去会场,肯定会被他们闻到的。”
温惜寒想了想说:“那不然你不去了,先回酒店?”
“不要。”阮炘荑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并快速将裤腿放下,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嗯?”温惜寒揉着太阳穴,语气无奈,“为什么不要。”
阮炘荑捏着两边被角,故意把被子抖得很大声,酸不拉几地说:“我怕啊。”
“怕别人觊觎你,会场那么多人,你又这么好看。”
“我还怕那个傅方柏,会继续缠着你不放啊!”
最后这句话,阮炘荑说得可谓是咬牙切齿。
温惜寒:“……”
“你开心就好。”
“哼。”阮炘荑重重地将被子上的褶皱拍平,又冷不丁冒出句,“那姐姐什么时候和我回家呀?”
“???”这话题一时间跳得有点快,温惜寒没跟上阮炘荑的脑回路,“我跟你回家干嘛?”
阮炘荑说得期待:“我妈妈说了,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带回家让她瞧瞧~”
“……”
“停。”温惜寒连忙打住阮炘荑接下来的话,“你现在还在考核期。”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所以,在你妈妈面前,我们得保持距离。”
但是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让阮苏这么早就知道。
阮炘荑轻咳两声,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距离,难得一本正经地问:“保持,哪种距离啊?”
温惜寒回了她一个白眼。
阮炘荑秒怂,示弱道:“好的,我知道了,温总。”
没好气地扯了扯唇角,温惜寒咬牙问:“阮炘荑,你不皮就不舒服是吗?”
“没有,没有。”阮炘荑认错态度诚恳,“姐姐我错了。”
温惜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阮炘荑被她看得更怂了,讪笑一声,“姐姐,我去洗把脸。”就一溜烟地跑进了浴室。
等两人收拾好,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
办理好退房手续后,阮炘荑看了眼时间,距离下午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而这边离会场也还算近,便提议道:“姐姐,我们走过去吗?”
温惜寒倒是没什么意见,她看向阮炘荑的腿,抿唇问:“你能行吗?”
“我没事。”为了让温惜寒放心,阮炘荑大步往前迈了几步,并说,“姐姐你看,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偶尔会有一点疼。”
因为是伤在胫骨上,阮炘荑走路并不瘸,就是不能走快了,不然痛得不行。
顾忌着阮炘荑的腿,温惜寒走得很慢。
阮炘荑也乐在其中,与温惜寒并排走着,时不时找找话题聊天,手背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手。
见温惜寒没有反应,阮炘荑索性在下一次触碰到后,直接握了上去。
十指牢牢相扣,阮炘荑唇角不自觉扬起笑容,半挽住温惜寒的胳膊,步伐越发轻快,由心感慨道:“姐姐,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温惜寒有一瞬的僵硬,“为什么这么说?”
阮炘荑笑了声,语气纯粹,眼神向往:“这样我就能参与你的过去,更早的喜欢上你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10 00:00:00~2023-01-14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osie_mao_lalis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Σ(っ°Д°;)っ 50瓶;洛彤、都狄霖 20瓶;心甘晴愿 18瓶;拾肆、啊呀呀呀呀、殒 10瓶;莫然墨染 7瓶;拒绝虐文从我做起、王二狗? 2瓶;玩具枪、考研冲冲冲、4721121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真的很难闻吗
温惜寒一时间没有接话, 而是在想阮炘荑说的这句话的可行性。
要是当年她没有离开阮家,那现在是不是又是另一种光景?
她会看着阮炘荑长大,看着她从幼儿园升入小学、初中、然后是高中、大学。
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交到更多的朋友;甚至还能亲眼见到这小鬼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喜悦;又或许还能在开学的时候和阮苏一起送她进入校园;更不会缺席她这些年的成长……
以前一直跟在她后面奶声奶气叫姨姨的小白团子终究还是长大了。
若当时她没有离开,那么她和阮炘荑的关系将会永远止步在小姨和外甥女上, 更不会有那晚上的意乱情迷, 以及现在的一错再错,甚至这小兔崽子还会乖乖地叫她姨姨。
只可惜没有如果。
温惜寒并不后悔当年的离开, 只是遗憾她错过了很多和阮炘荑有关的事。
放缓脚步, 温惜寒半嗔道:“你傻不傻。”
阮炘荑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傻,收紧手臂,声音娇软:“我才不傻呢。”
“我很聪明的。”
温惜寒不置可否地笑笑。
阮炘荑确实很聪明, 而且还是打小就聪明那种。从小就鬼精鬼精的,嘴巴又甜又会说,也不怪母亲(阮老夫人)会担心她长大后会变得花言巧语,不务正业天天骗人。
见温惜寒在笑,阮炘荑轻“哼”了声, 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羞恼地问:“姐姐你在笑什么嘛?”
“难得我说得不对嘛?”
“没有。”温惜寒敛了笑, 正色道, “只是想起我那不省心的小外甥女了。”
阮炘荑并未多想, 而是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五六岁的小孩子嘛,不省心很正常的,长大点就好了。”
五六岁点小孩子?
温惜寒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到。
才将气理顺一点,就听阮炘荑继续说:“她应该会喜欢那个平安锁吧。”
“姐姐, 你说我要不要也给她买件礼物啊?”
“平安扣怎么样?”阮炘荑越说越来劲, 就差马上付诸于行动了。
温惜寒猝不及防踩了个踉跄, 险些带着阮炘荑一起摔路上。
“姐姐?”阮炘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温惜寒神色自若,语气未变:“没事,分神踩空了。”
所以,这才是软软选平安锁的原因?
温惜寒觉得自己似乎真相了。
“那姐姐还是小心点,没把脚崴到就好。”确认温惜寒脚没扭到后,阮炘荑又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所以姐姐,你说你小外甥女会不会喜欢那个平安锁啊?”
呼吸一窒,温惜寒忍不住打断道:“那你喜欢吗?”
阮炘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喜欢啊,我要是不喜欢就不会选它了。”
“我就是怕姐姐小外甥女会不喜欢嘛。”
“不会。”温惜寒深深地看了阮炘荑一眼,语气透着说不出来的深意,“你喜欢的话,她肯定会喜欢的。”
毕竟那可是你自己给自己选的。
阮炘荑并没有领会到温惜寒话里的深意,还深信不疑地问:“姐姐,你说那我要不要也买一件见面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