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顾铭之站在一处高楼天台上,他走到边缘环视四周,一眼就认出了这里是祝卿安前世待过的疗养院。
他曾无数次来过这里,因为这里曾经是保留最多关于祝卿安痕迹的地方。
顾铭之受着冷风吹,定定地看着楼下的那块空地,那里是他的女孩坠落的地方。
正当他奇怪自己怎么会梦到这里时,天台通往楼梯的那道铁门响了起来,门被从里面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祝卿安,她赤脚穿着一身单薄的病服,与寒风刺骨的海城冬天格格不入。
她抬脚缓缓走向顾铭之所在的位置。
顾铭之站在她的对面,注意到了她猩红的双眼和发抖的身子,更看到了她如潭死水的眼神,里面没有任何光亮。
顾铭之心疼得要碎掉,他以为祝卿安走到他面前会停下,没想到她直接穿过自己的身体,毅然站上了天台边缘。
顾铭之被惊到睁大眼,连忙回身,试图抓住祝卿安那只瘦骨嶙峋的手腕,却什么都摸不到。
顾铭之顿时明白,原来是要让他亲眼看着祝卿安自杀啊。
顾铭之只能看着站到边缘处的祝卿安,她正在望着天空中的飘雪,祝卿安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她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他伸手去牵祝卿安的手,连续捞了好几次,却只是徒劳。
“小猫,不要,不要跳,等我啊,等等我吧。”顾铭之费力嘶吼着,祝卿安却毫无反应。
“祝你幸福。”
祝卿安的声音无比沙哑,一滴泪从祝卿安的眼角流出,可未待眼泪落地,她已然纵身一跃。
顾铭之瞳孔骤缩,来不及思考上前想要抓住她手,他的手却依旧是从她手腕穿过,抓了个空。
他痛苦地趴在围栏上,眼睁睁地看着祝卿安身体急速下坠,他竟然看到了她唇角扬起一抹笑,像是解脱了。
几秒后,他那个才22岁的女孩终于落地,她年轻鲜红的血溅红了周围的雪地。
看着躺在雪地里的人,顾铭之痛苦到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想喊她的名字,希望听到那声回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铭之痛苦到从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粗喘着气,对上祝卿安不解的眼神。
祝卿安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你怎么了?”
刚刚祝卿安一直听到顾铭之在睡梦中叫她的名字,还听到“不要”“等等”之类的字眼。
顾铭之看着她愣了几秒,突然猛地双手抱住她,力道很大,似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顾铭之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祝卿安”。
祝卿安猜测他肯定是做噩梦了,就默默承受着他用力过度的拥抱,还不厌其烦地回应他的每一次呼唤。
“嗯,我在呢,别怕。”
在祝卿安的安抚下,顾铭之良久才缓过神来,松了手上的劲却还是不肯放开。
“小猫,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先坚持一下,等等我吧,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别离开我,我害怕了。”顾铭之声音闷闷的。
祝卿安直起身,在他唇角吻了吻,安慰道:“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等你来找我。”
“谢谢你安安。”顾铭之终于冷静,摸摸她的头,把她放到床上躺着,:“睡吧,我的女孩。”
“嗯”祝卿安回到顾铭之怀里沉沉睡去,顾铭之却一夜无眠,就这样看着女孩的睡颜,只有这样才让他安心。
祝卿安醒来时,人依旧在顾铭之怀里,“多少点了呀?”
“八点,困的话多睡一会儿,我陪着你。”顾铭之的声音清朗,明显是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