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华妃先冷哼一声,紧跟着皇上的脚步离开。敬嫔和富察贵人也相继行礼离开,唯有皇后站在室内,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夏冬春。
夏冬春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过来抓住皇后的衣角:“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要相信嫔妾啊,嫔妾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嫔妾的寝殿,皇后娘娘!”
“本宫知道,若你真的清白,本宫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皇后柔声道。
“多谢皇后娘娘,嫔妾......嫔妾......嫔妾深谢皇后娘娘!”
“只是你说此事和安常在有关,你可有什么证据?”皇后缓缓问道。
夏冬春说:“她从前和嫔妾就积怨已深,一定是她设计我!”
皇后柔和的笑容僵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表情。
她轻笑了一声:“本宫知道了。”
“多谢皇后娘娘为嫔妾做主,嫔妾以后一定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夏冬春感激道。
皇后不知可否,转身离开。
路上剪秋问道:“娘娘,真的要帮夏答应吗?”
“那是个蠢的,本宫帮她干什么?”皇后坐在辇轿上,眼神冷冷看着前方。
“那娘娘......”
“不中用的人,留着她干什么?”还以为她能抓着安陵容什么把柄呢,原来只是个没脑子的。
剪秋会意:“是。”
此事震动六宫,连寿康宫中的太后也被惊动。
那诅咒之物由苏培盛送到了宫中交由法师销毁,而夏冬春宫里的奴才被送进慎刑司后什么也没吐出来,既然没有牵扯到旁人,那便只能是夏答应自己做的了。
皇上知道后震怒不已,当下便下了旨赐死夏氏。
夏氏本罪不至死,可她入宫后屡生事端,屡教不改,又死不悔改中伤他人,实无妾妃之德,更害得安氏缠绵病榻至今未愈,数罪并罚下来落得鸩酒一杯。
皇后因为言语有失,似乎也被皇上怪罪,连着几日未曾踏进景仁宫半步。
或许是消除了巫蛊之物,在一个平常的夜晚,安陵容终于醒转。
她醒来时提茗睡的正熟,等提茗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时吓得魂都丢了,急匆匆跑出去后,却发现她光着脚,单薄的身影站在夏冬春殿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提茗连忙拿来披风披在她身上,又替她穿上了鞋。
漆黑的夜晚中,看不清她的模样,只听见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她死了吗?”
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说着一只小猫小狗的离去。
“是。”提茗答道。
“是因为我死的吗?”她继续说着,语气明明是询问的,可提茗总觉得,她什么都知道。
“她敢用巫蛊之术诅咒小主,本就该死。”提茗愤恨道。
偌大的庭院,安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远处偶有夜鸦的声音传来,让整个夜晚显得越发凄凉。一丝孤月冷冷地挂在天穹之上,连周围的星星也稀少无比,惨淡的月光穿过云层,照射在这片大地上,并没有带来什么温度,反倒使这一切都变得冷清无比。
而她就站在这片月光下,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透着亘古无边的孤寂。
仿佛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这里。
从未离开。
无人知晓的黑暗中,她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