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多病依旧早早起床去训练弟子,与往常无异。
只不过脸上两个黑眼圈还是引起了洱龚的怀疑,直到下午他又见到了李莲花脸上的两个黑眼圈,与衣服下若隐若现的红印子。
“李神医,昨晚怎么睡得这么晚?注意身体啊。”
“啊,昨晚只是突然有了兴致,研究医术弄得晚了些。”
“昨晚是我放哨巡逻,老早就看见您房内熄了蜡烛,倒是方门主房内的烛火一夜都亮着。”
“黑着灯研究,可对眼睛不好啊,李神医。”
“我好歹还有个李相夷的身份,是你师祖,你给我放尊重点。”
李莲花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去,手还不时的扶扶自己的腰。
洱龚嘴角弯起若有若无的一点弧度。
怀疑成立!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令人咂舌。
【李莲花院内】
李莲花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正扶额沉思。
风轻轻撩拨美人的发梢,好似世间万物为之沉醉。
李莲花闭着眼,他在想。
...
你把角丽谯杀了?
嗯。
怎么杀的?
一剑穿心。
...
一剑穿心可是很疼的。仿若有万根银针齐齐扎进来,且越扎越深,越伤越重。亦如万蚁噬体,痛彻心扉。
毕竟当年笛飞声的刀离李相夷的心只差之毫厘,那种皮肉撕裂的痛楚令李相夷都难以忍受,那一剑穿心的痛,可想而知是角丽谯挨不过去的。
于是李莲花早早就在角丽谯的杯中下了百日丹,她的神经早早的麻痹,但她却毫无察觉。
自己的剑很快,又有了百日丹,应该是不会疼的吧。
我在最后一次去见你的时候称自己为你的哥哥,不知道你听到了会不会开心。
自己当真是又辜负了一人。
不过,自己应该是对的,妹妹最后是会活过来的。
会的。
游医拨开散在眼前的发丝,擦净落出眼眶的一滴清泪。
该好好想想第二轮游戏了。
【某处】
奇异的红房间里,一棵盘根错节的树化为飞灰散去。
房内原本鲜明亮丽的红色,变了些样子,掺了些黑色。
一个并没有什么感起伏的声音响起。
“关于方多病,记忆剩余80%...”
“将对宿主造成轻微影响。”
【泺水院】
秦泺知晓红房间内的一切。
他将一壶酒一饮而尽,而后随手把酒壶往后一扔,酒壶的样式看着很是眼熟。
“这漆老头的酒壶也不怎么样,要不是莲花喝过,我才不碰。”
“莲花第一局就错了,真是个笨蛋美人。”
秦泺又用另一个酒壶盛了一壶酒,酒很烈,他猛地一口灌下去,呛得不断咳嗽。颧骨上的伤口更是复又撕开。
他毫不在乎的扯下刚结好的疤,连带着条条血丝扔到焚香炉中。
“没关系。”
“莲花,你迟早会忘了他的。”
“...哈哈哈,等着吧。”
......
李莲花终究是觉得四顾门睡得不舒服,又偷偷跑回了莲花楼。
清风霁月的人儿扬起宽大的衣袖,行走于竹林之间,肩上行医的箱子随着步伐一晃一晃。
离莲花楼还有老远,就有一只黄色的土狗急急的迎出来,吐着舌头,笑眯眯地望着青衫游医来的方向。
“狐狸精——”
游医愉快的声音传来。
“汪!汪汪汪!”
随后楼内又跟着走出一人。宽衣大袖,玄色的衣襟威风四溢。
“李相夷,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