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池又要道歉了,刚说了个“对”,“不起”被项言礼堵在了嗓子眼,“这也算伤?”
都出血了,这还不算?以池迷茫地眨眨眼。
项言礼突然撩开上衣。
以池一怔。
“昨晚不是摸到了吗?”项言礼拉起以池的手,往他胸口凸起的伤疤上放,“这里,十一厘米的刀伤,差一点就切到心脏了。”
以池的手抖了抖,似乎是怕项言礼疼,都不敢用力摸。
项言礼带着他接着往下,“这里,枪伤,幸好穿了防弹衣,没至于穿破身子。”
项言礼身上的小伤疤不计其数,发情期那几天窗帘一直合着,屋里昏暗,以池都没看清过。
“对我来说,这些才算伤。”项言礼笑笑,“你抓的这些,算勋章。”
“……”
以池的脸莫名有些烧,他身子一滑,滑进了被子里,“我、我还想再睡会。”
“一个人可以吗?”项言礼说,“我可能要回联盟,领罚。”
“领罚?”以池一讲话嗓子就撕裂地疼,他表现出无恙,问,“为什么?”
“未打报告擅自离队,不是什么大事。”
“擅自离队,是……”以池问,“因为我?”
“确实是因为你才离队,”项言礼把空调调到一个舒适的温度,又给以池掖了掖被子,“但离队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用自责。”
以池眉头一皱,项言礼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他要道歉,赶在他开口前道:“也不用道歉。”
以池像个只会听从指令的机器人,项言礼则掌控着遥控。他这么一说,以池果然不吭声了,可脸上全是歉意。
“只是,”项言礼又道,“提前进入发情期,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池说,“没有你的号码。”
“可我是你的丈夫。”项言礼微微抬起下巴,手去够桌上的笔筒,“想打的话,总能打出去的。”
言下之意,是以池不想打。
项言礼撕下一张便利贴,利索地写了一串数字上去,“如果我没有打给你,你打算疼死自己?”
“不会。”以池轻声反驳。
“不会什么?”
“不会疼死,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顶多疼晕过去。晕过去就舒服了。
项言礼犀利地问,“以前你结婚了吗?”
以池再次陷入沉默。
“以后我在。”项言礼把便利贴贴在以池高挺的鼻尖上,以池懵懵地凝着他。
有些滑稽,项言礼嘴角勾了勾,在心里收回以池像兔子这句话,明明更像小猫。
他俯身吻了以池,依旧是额头。
“睡吧,我要走了。”
以池拿下鼻尖上的便利贴,看着那一串好看的钢笔字,脑子突然闪过李适河的科普。
当alpha永久标记omega后,两人皆是彼此,心与心连接在一块,标记后的三天内,omega嗅不到alpha的信息素会难受,见不到alpha会焦虑,分别会不舍。
以池望着项言礼一步一步远离他的背影,确实有些不舍,但并不强烈。
他摸了摸后颈,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没有标记我。”
后颈上的标记仍旧是临时的,以池感受的到。
项言礼差一步就走出去了,闻声,又折回,“的确还没有。”
“为什么?”以池不安地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不愿意标记我?”
项言礼皱起眉。
以池的原生家庭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可怖。到底在什么样的家庭下长大,跟alpha睡过后没有被标记,第一反应竟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很好。”项言礼先安抚他,再解释,“你忘了吗?你说疼,我就停下了。”
“……我说疼?”以池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我……我不怕疼的。”
“你标记我吧,上校,你现在就标记我吧。”
以池抓住项言礼的衣袖,声音表情可以说是在祈求。
“你的发情期已经结束,强行标记会更痛。”项言礼说,“以池,不用着急。”
不行!不行!
已经结婚快半个月,中间还度过一次发情期竟都没有被标记,若是被李适河知道,他会被打死的。
“上校……”
“以池,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项言礼说,“你的忍痛能力比正常人低很多,你说你不怕痛,在我这里是没有说服力的。”
以池顿住。
是吗?他的忍痛能力比正常人低很多?
二十四年,自己竟毫不知情。
项言礼看着以池安稳睡着后才离开。
以池蜷缩在被子里,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和项言礼第一次见面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