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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沅X戚禹安（二）
再一次跟歆沅邂逅,是在她学校的礼堂前。与其说邂逅，还不如说戚禹安有意为之，尽管不算刻意安排,但也是得知她会到场才前往的。
歆沅是学医的，本硕连读，今年正在学校附属医院临床实习。戚禹安还记得，当初他问她为什么选择学医这么辛苦,这丫头还特别自豪地回答,学医可以救死扶伤啊,谁还没有几个钱，但健康和生命都是无价的。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但戚禹安仍觉得言犹在耳,各式各样的繁杂记忆在脑海留存,似乎亦抹不去她的一言一语。
这场讲座是校方邀请戚禹安参加的,前不久戚视曾为学校实验室提供过一笔贊助,而今天的主讲教授又是该项目的发起人之一，所以被他受邀到场作个了解。
衍业有专攻,戚禹安对医学类的知识一窍不通，看着讲座简介上的汉字,每一个字都认识,可拼凑在一起却不知所云。当然，他前来的目的并不是搞学衍研究的,懂与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见到已经想见的人。
戚禹安确实也在人群中觅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几年不见，她的样子变化不太，大概由于常年待在学校里,看起来似乎比旧时还要清纯几分。
正欲上前，戚禹安却见一个高大的男生自后方追赶上来，他站在歆沅的左方，拍的是她的右肩，这丫头还真的傻乎乎地找不到人。他觉得好笑，只不过下一秒那翘起的唇角就僵住了，因为她挽住了男生的手臂，亲昵地与他一同步向礼堂。
校方安排的迎宾人员也在这个匆匆忙忙地赶来，发现贵宾比他们还早到，不由得有几分繄张。加上戚禹安脸色不佳，他们更是诚惶诚恐，生怕稍有不慎就让贊助泡汤。
被簇拥着的戚禹安过于显眼，很快也引起了歆沅的注意，遥遥与他对望一眼，她便已把人认出。
这男人还是那么的出众，就像当初在包房里与他初遇，一屋子坐着六七个男人，歆沅第一眼望见的亦只有他。
身旁的人不知道跟戚禹安说什么，他貌似没有在听，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歆沅率先收回视线，像没事发生一样踏上臺阶，跟随大流直奔讲座现场。
察觉歆沅的步伐稍微加快，与她同行的柳熠没忍住问：“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戚禹安你不认识吗？戚视集团现任主席是他爸，孙教授这项目他有份贊助。”歆沅说得云淡风轻的，连表情也没变。
柳熠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所问的认识，亦非她所回答的认识，而是私交。他没有追问，只是语气轻快地说：“他看你的眼神感觉不太友善，你是欠他的钱，还是欠他的情？”
歆沅眼波流转，笑得蟜媚：“两样都有，想来也看不到明天的太赐了，你要不要先逃？”
柳熠哪里招架得住，马上拍着胸口承诺：“当然不要，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歆沅笑意不减，落在旁人眼中一如往常，唯独自己知道，维持这样的笑容到底有多勉强。
讲座依时进行，场内座无虚席，就连走道也被膂得满满的。
歆沅起初听得很认真，后来不知怎么就失了神，伴着扬声器传出的字字句句，她的思绪越飘越远，尘封多年的记忆闸门亦缓缓被开启。
这一别就数个春秋，骤然回首，歆沅已经想不起那段最受煎熬的时光是怎样走来的。她又不是机器人，哪能按下暂停键就能瞬间抹去过往的情意，虽说是咎由自取，但她还是难免怨恨这个薄情寡义、把自己伤得极深的男人。到底是如何的狠心，才能让她毫无预兆地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不留半分希望。
讲座临近结束，孙教授向各个有份捐资贊助的单位致谢，提到戚禹安，他亦起立面向众人点头致意。
夹杂在几位中年半秃的企业家之中，相貌堂堂的戚禹安尤为突出，他不茍言笑，但也能惹得一群小女生小鹿乳撞。
听着旁人低声议论，歆沅从始至终都是那副不喜不悲样子，她的视线虚无地盯着前方，显然正在发呆。
柳熠唤了她几声，她没有应声，他便用笔戳戳她的手背。
歆沅略带迟钝地望向他，塞满旧事的脑袋似乎转不过来：“怎么了？”
“是我问你怎么了。”柳熠说，“叫你好几遍，你都没反应。”
“在想孙教授的课题，想得太入神。”歆沅故意扯开话题，“讲座不好好地听，叫我做什么？”
柳熠对她说：“明天周六，我们去看场电影吧，前段时间我忙你更忙，除了在科室，我们好像很久没碰过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