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被染成了红袍,南宫浔书躺在应与念的胸膛,眼皮打架,最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应与念昏了一天,醒来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坐在黑暗、空旷的屋子,傻着,愣着。
身上的血渍干了,南宫浔书消失了。
然后给他留下了浔念的剑鞘、一地狼藉,和墙上那一朵血红色的玫瑰。
南宫浔书在彻底没意识前,迷迷糊糊中,看到了月圆之夜那晚的大殿。
他知道自己回来了,想叫人,却动不了唇。
胸口的血还在流,他能感受到剑身还在。
太好了。
南宫浔书想。
还有浔念在。
“殿下!太子殿下!殿下醒了!!”
好吵。
南宫浔书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
“呜哇哇——真的是殿下!”
“殿下你终于回来啦,呜呜呜!”
“殿下啊!殿下啊!太子殿下啊啊啊啊啊!”
羽花的声音。
南宫浔书一偏头,自己的寝宫跪了一地人,各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太子?太子?”南宫盛坐在他的床头——太不符合规矩了。
哪怕南宫盛一脸担忧,连大规矩都犯了,小规矩还在遵守,自己的儿子中了一剑,他仍是不肯开口叫声南宫浔书的名字。
“父皇……”南宫浔书挣扎着想起来,被一双温暖的手摁住,“身上有伤,别起来了。”
母后老了很多,离开前,她的头发没有这么白。
“母后!”
南宫浔书顾不着身上的疼痛,扑上去抱住了舒婉,“母后!”
“没个规矩。”舒婉嘴上骂着,手却把南宫浔书抱得更紧,“儿受苦了,没事,没事,都回来了,回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羞。”南宫盛眼睑发红,示意南宫浔书躺下。
“哪里大庭广众!这明明是我的寝宫!”南宫浔书撒着娇反驳。
跪着的宫女侍卫咯吱咯吱笑了几声,自觉退下了。
待寝宫只剩下三人,两位终究是没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下。陛下帝后双双落泪,场面实在是壮观。
“母后!父皇……”南宫浔书一个胳膊抱一个,柔声安慰着,“我回来啦,别哭别哭,该高兴。”
舒婉点头,和南宫浔书温存了会,道:“陛下,太子身上还有剑伤,让他休息会吧。”
南宫盛刚点了头,南宫浔书突然一顿,“剑伤!浔念呢?!”
舒婉皱眉:“什么浔念?”
南宫浔书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插在我这里的长剑,我的剑呢?”
“一把伤你的破剑,太医取出来后自然是要融掉,为何反应这么大?”南宫盛问道。
“融掉!?”南宫浔书拢衣起身,不管不顾地下床,“怎么能融掉!那是我的剑,我的剑!”
“太子!你干什么去?”南宫盛在身后喊,但太子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他眼睛一瞪,“这是消失到哪去了,冒冒失失毛毛躁躁,简直性格大变!”
“陛下。”舒婉柔声道,“太子刚回来,由着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