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之人看不透猜不透,也不敢随意揣摩陛下。究竟是会袒护自己的儿子,还是会处罚上一二,给尚书们一个交代,他们默不作声,静静等待。
南宫盛开口,殿中鸦雀无声,“太子,你既百口莫辩,就自己给自己想个处罚,让尚书们心服口服。”
这话看似陛下站在尚书那边,实际还是在偏袒自己的儿子。
自己给自己想个处罚,哪怕太子说罚自己少吃一顿饭、罚自己一天不出太子殿、亦或者站上一炷香的时间,都算是处罚,但不管是什么处罚,尚书们只有心服口服这一条选项。
南宫浔书微微弯了腰,说:“那便罚儿臣,将逢川失去的两座城池收复回来。”
“!”
众人哗然,左右乱看,轻声私语,寻找共鸣。
“孤不止一次说过你口气不小。”南宫盛眉毛动了动,已然是怒了,“年纪轻轻,还受着伤,竟要去收复城池,说好听些是收复,说难听点,就是送死。”
南宫浔书直着身子跪下,说:“儿臣意已决,望陛下成全。”
南宫盛眼睛眯了起来。
“殿下三思——”
“殿下三思——”
“殿下贵体,怎能犯险——”
此起彼伏的劝声响起。
几位送折子的尚书也站出来,吓得额头冒汗:“殿下三思,古往今来,没有太子上战场的先例——”
他们只是不想太子殿下权势太大,稀释分走他们的那一份权利,而不是不想要命了啊。
太子若是在战场出了什么意外,最先死的必是参过太子的他们。
南宫浔书不理,自顾自道:“若儿臣成功收回,便凯旋风光的回到逢川,倘若没有,儿臣便当不起太子这一身份,死在战场,为逢川捐躯最好,若侥幸活下来,还请陛下贬儿臣为庶民。”
!!!
南宫盛胸膛一起一伏,快要被这个儿子气死。
南宫浔书完全不看南宫盛的脸色,把‘一意孤行’写在了脸上,他接着说:“没什么事,儿臣先行告退,还要去准备午后的花车游行。”
“……?”
南宫浔书作揖离开。
“花车游行?什么花车游行?!”
“太子殿下这是在干什么……”
“果真是失心疯!神志不清醒了!”
大殿混乱不堪,南宫盛气得说不出话,挥手示意早朝结束。
南宫浔书摘了一路的花,到寝宫时,怀里已色彩潋滟。
沈尘不知何时过来了,在阳光下站着,白发像银丝。
“太子殿下。”
南宫浔书抱着花往亭子里去,边走边问:“国师大人怎么在这里?”
“听说殿下要亲自收复逢川失守的城池?”沈尘问。
南宫浔书将花束放在石桌上,随手捏起一只红玫瑰,漫不经心地拔着上面的刺,“国师不用上朝,消息为何如此灵通?”
“这么大的事,别说臣了,后宫嫔妃此刻怕也知晓了,殿下当真是胆大妄为。”
“我身为太子,若我都畏首畏尾,逢川的将士又哪来的自信和底气上战场杀人?”南宫浔书说,“军心不稳,便让他稳,试问,还有什么法子能比太子亲自到前线指挥更鼓动军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