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去上了个厕所,洗手的时候顺便看了下镜中的自己。
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形同枯槁,毫无生气。
苍白的脸,干涸的唇,无神的眼,鸡窝状头,与平时的OL风相差甚大。
她不想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人看见,尤其是一个男人,还是那样一个容颜俊美的男人。
可她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吧。
自己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
想那么多干没什么。
又不是要相亲。
人家看到她这个样子,自己寻了短见。
在别人的心里,她现在是既没脸,又没皮了吧。
她用手理了理头发,就出去了。
她重新坐回了床上。
费子宴竟然也坐了过来,坐到裘嘉逦刚才做过的病床前的椅子上。
那双幽深的眸子,就这样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极具压迫感。
文静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费总是有话要和我聊?”
“是。”
果然是有话要说。
“费总,您请说。”
之前费子宴是说她那个酒店房间,被她住得风水差了。
难道现在是要来和她谈赔偿?
她算了算自己的卡里的余额,有个一百五十万,应该够赔。
可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血汗钱,要是赔给他了,她拿什么去买房子?
费子宴没有想到文静自己脑海里已经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无良黑心的费扒皮。
他迟迟没有开口,只是在想着心中的几招该怎么放。
见眼前人儿脸上情绪几经变换,他也早就排好了序。
“文静,你知道季晓东下个月就要回来了吗?”
“他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受一受刺激,都能放弃生命,他回来,又上演深情戏码,你能不去投怀送抱?”
文静还真没想过这个。
她现在只当他死了。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其实她压根就没想活。
如果就这么去了,依依过两天来帮她收尸,那该多好。
其实也没有多少的痛苦。
她现在虽然活了下来,可也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也只是给别人增加负担罢了。
“我不至于。”
季晓东已经脏了。
她不想要了。
“怎么不至于?季晓东只要还惦记着你,陈玲就不会放过你,你觉得你在江州还有活路吗?”
文静的处境直接被严明,自己原来想要逃避的事情却被摊开来讲,还是在那样一个其实不算熟的“领导”面前,她脸色也有不悦:“费总,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费子宴只觉女人怎么不可理喻。
他是在帮他分析问题好嘛。
“当然与我有关。”
文静这就诧异了。
她不明白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顶多也就是当EasyCam的代表,和费董汇报过几次业务。
怎么能扯得上有联系。
再加上现在EasyCam已经有正式的总经理了。
那就更没有直接汇报的机会了。
“你三岁的时候,我抱过你,你记得吗?”
文静顿时小脸一红。
三岁的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会记得。
她只记得她妈妈把她抛弃了。
“额……费总您想表达的是什么?”
今天的费子宴的确是好奇怪哦。
说得什么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费子宴的几句话,说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想说的是,我童年也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对所有人的触碰都很反感,不能与任何人有肢体接触。而我的心理医生说,我最近生病了,有肌肤饥渴症。而独独,我对你不反感。
可能是你小的时候,我们就接触过的原因。
所以我想说你帮我治病,我给你一个家。
我帮你把季晓东挡掉,把季家人挡掉怎么样?我的麻烦你帮我解决,你的麻烦包在我身上。”
费子宴想着,既然她想要有一个家,那他就给她好了。
她要的东西,只要他给的起,那他就给。
跟着他,总不至于最后什么都没捞到,还落得个要住酒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