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淡然一笑,“倒也不是故意刁难他们,就是纯粹觉得不值得了。”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与愤怒,只有冷静与决断。
陆瑾川的背弃,陆家人的欺瞒,让她明白。
在这将军府,她谁也不能再信了。
唯有自己,才是值得依靠的人。
如今,她也是才真正理解了,当年母亲为何要坚持,给她备两份嫁妆单子,以防万一。
“嬷嬷,去帮我拿纸笔过来。”沈昭闻声开口。
她准备给母亲写一封书信。
严叔都知道了,陆瑾川娶平妻入府的消息,想必母亲也知道了,必然是气的不轻。
想着母亲本就身体不好,她是断断断不能再让母亲为她忧虑的。
况且她还要让严叔把第二张嫁妆单子上的铺面,田产,尽快都去官府过名录,转回到忠勇侯府门下。
这件事,也是要与母亲说明白的,以免母亲不明缘由,忧虑过多。
片刻之后,沈昭姜写好的书信交给了严叔,“严叔,这封信你务必亲自送回忠勇侯府,交到我母亲手中,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还有,在把你名下的铺面田产转移完之前,这段时日你就不用回将军府,有什么事,到时候我回让明玉去与你说。”
启朝律法规定,新妇嫁妆属于私人所有,无论是和离,还是被休弃,都是可以带走的。
但若是在夫家有了子嗣,嫁妆则是拿不回去,要留在夫家,给子女的。
虽然她现在和陆瑾川还没圆房,但世事难料,她不得不提前防备。
母亲给她的大头嫁妆,都在严叔的名下,但谁都知道,严叔是她陪嫁过来的掌柜。
所以她必须要提前把第二张嫁妆单子上的店铺和田产经营状况都盘点清楚,再在外面置好新宅子,以备日后万一。
毕竟,日后将军府入不敷出时,逼急了,估计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尤其是陆老夫人,必然会翻脸,做出一些无耻的事情来。
“老奴明白,小姐请放心。”严叔把书信和账本仔细装入食盒的最下层后,便匆匆出了府。
严叔走后,沈昭就窝在自己的院子盘点名下的财产。
登记的账本才看了十来页,紫玉就开始捂嘴偷笑了:
“小姐,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钱!这么多的店铺和田产,我们花十辈子,也花不完呀!”
她这一说,沈昭心里有些酸楚。
一开始,其实最初懂事的时候,她本来也是想像父亲兄长那般,上战杀敌,做一个女将军的。
但是父亲母亲都不舍得她上战场,极力反对。
尤其是后来姐姐也出嫁后,父兄又常年不在家,她每每见到母亲常年独守空房,孤独寂寞,她就心疼不已,打消了这个念头。
开始跟着母亲学做生意,后来发现学做生意,挣银钱也是一件极为畅快的事。
她就也有自己的抱负,想做启朝第一女商。
可一朝成了婚,她就变成了笼中鸟。
婚前,陆瑾川甚至明里暗里地对她说:“士农工商,商人本就为末,你若在外抛头露面经商,我在朝堂如何能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