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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儒肃然垂首。“请义父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会把这事处理妥当的!”
“你确定处理得了?”
“清儿确定。”是的,有必要他甚至可以下跪。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男人向女人下跪更可耻,但为了亲娘,他哪会在乎这种事!
人之行莫大于孝,百善以孝为先,男人下跪,又算得了什么呢?
偕同瑞香,惜惜早早便回到上官家,准备让季清儒“找到”,没想到右等不来、左等不见,昨儿个一天找她几十回,今儿个居然一次也不来了。
他是偷懒还是放弃了?
她正觉哭笑不得,犹在考虑是不是要主动去找季清儒“谈判”,或者是继续等他来找,忽闻箫声袅袅传入耳,如怨如诉极为悲切,她情不自禁走出小楼外,想瞧瞧箫声由何而来。
“是二少爷,”瑞香在她身后说。“上官家唯有二少爷吹箫,大少爷吹笛,嘉嘉小姐弹筝。”
“是他啊!”惜惜略一思索,随即吩咐道:“你在这儿待着,别跟来!”而后飞身掠向水烟苑。
循着婉转哀怨的箫声,惜惜来到水烟苑的侧园,瞧见季清儒倚在回廊边吹箫,神情忧郁,箫声更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凄凉哀愁,发人悲思,惜惜不由听得眼眶发热,鼻头泛酸。
该死,他为什么要吹这种好像刚死了爹又没了娘,哥哥被火烧姊姊被水淹,弟弟失踪妹妹不见人影的送葬曲!
她诅咒着抹去眼底的溼潤,再揉揉鼻子,却又不去阻止他,任由他呜呜咽咽地吹奏那种凄凄惨惨的哭丧调,直至箫声渐弱而止,余音袅袅散入夜空,然后,她听见一声沉重的叹息。
“叹什么气?”
季清儒愕然仰首,恰好瞧见惜惜自树梢飘身落地。
“慕容姑娘,你……”
嘻嘻一笑,“我是来告诉你,这个……”她掏出那两张银票在他眼前扬了一下,“我收下了。”再揣回怀里。“我不找你碴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叹气啦!怎样?开心吧?”
季清儒一怔,旋即感激地一揖至地。“多谢姑娘!”
“不客气!不客气!”惜惜笑吟吟地裣衽回以一礼,旋即又板起脸来正色道:“不过我话可说在先,会对你娘亲那么凶,并不完全是针对你喔!”
季清儒眉宇轻蹙。“姑娘是说……”
背着手踱开两步,“我说你娘肯定是千金小姐出身的吧?”惜惜问。
“可以这么说。”
回过身来,“那就对啦,你娘啊!不管是什么病,全都是太过养尊处优招惹来的毛病。”惜惜指指他。“《内经》有云:久卧伤气,久坐伤肉,过逸则气血滞涩。也就是说,你娘缺少适当的活动,以致血脉不通,自然百病丛生。”
收回手指,她又背手转回去踱步。“所以我要你娘常常走动走动,以便活动筋骨流通血脉,再配上适当的饮食,还有我特别为她调配的丹药,这样自然能加快康复的速度,并根除百病之因。这样你了了吗?”
“可是过去那些大夫都是说……”
“产后伤身又失调?”
季清儒颔首。
“他们说的也没错啦!不过那只是『病』,而非『因』,懂吗?有『因』才有『病』,没有这病也会有那病,所以治病是治标,治因才是治本,否则你以为她这病为什么会一拖十几年,反反复覆的总是治不好?不就是因为那些大夫只治病不治因。”
季清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