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太后轻咳一声,底下的人赶忙起身,皇帝坐在太后身边,皇后和顾卿之分坐两边。
“三三,你可知道,哀家在五台山这些日子,都想了什么?”
顾卿之一愣,思索片刻,答道:“皇祖母是去五台山为国祈福,这些日子,一定是在感悯苍生,心系社稷。”
“错了。”
太后瞪了一眼顾卿之,指了指他,说道:“哀家去五台山这些日子,最为挂心的,便是你了。”
顾卿之赶忙道:“让皇祖母挂心,是孙儿的不是。”
“对,就是你的不是!”
太后又瞪了他一眼,说道:“三三,你已然二十多岁,而立之年还有多久?若是你再不娶亲,延续血脉,哀家怎能安心?”
顾卿之眼眸低垂,片晌后,他抬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皇帝,解释道:“孙儿尚且年轻,实在不必趁早娶妻,况且宦官女子大多跋扈,实非孙儿中意。”
太后瞥了他一眼,喝了口茶,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前些天,哀家听说,皇帝要给你指婚,还是镇南侯府的安宁郡主,安宁那丫头哀家也是见过的,温柔贤淑,大方得体,你却不顾她一个小姐的名声,在御书房里说她粗鄙无知,三三,你若是再不娶妻,哀家可真要含恨而终了!”
顾卿之脸色一变,连忙道:“皇祖母,此话不可言!”
太后抬起下巴,瞥了瞥在场的人,说道:“此话该不该说,哀家也说了,若是你再不娶妃,哀家这把老骨头,还能盼到几时?”
顾卿之赶忙解释道:“皇祖母,那安宁郡主……孙儿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曾见她欺压百姓,言行举止丝毫不像是素日那般大方端庄。”
皇太后一愣,以她的了解,顾卿之绝不会对她撒谎,半晌,她只得长叹一声气,摆摆手道:“你们且先出去,哀家有些话,要单独跟禹王讲。”
言罢,皇帝和皇后双双起身,只留下顾卿之一人跟太后在殿内。
“三三,坐到祖母身边来。”
皇太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凳,示意顾卿之上前。
顾卿之缓缓上前,坐在凳子上。
“虽说祖母这些日子不在京城,可京里的事情,不代表祖母不知道,哀家已经听说了,皇帝他……封了你的铺子,还让你再不许贩卖那什么……哦对,自行车,甚至还因着一些莫须有的理由,便要叫你禁足?”
顾卿之一愣,摇头道:“并没有,皇祖母,这些事情,你都不必担心。”
“如何叫哀家不担心啊?”皇太后长叹一声气,给顾卿之捋好耳边的碎发,叹息道:“哀家不在,你受苦了。”
顾卿之笑道:“何苦之有,皇祖母,不必担心孙儿。”
“皇帝他也是……”
声音戛然而止,半晌,皇太后才说道:“总之,现在哀家是回来了,三三,哀家活着便要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