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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我从他的手掌下艰难地发出问句。
“我要你是我的人。”曾屹此刻完全变成了恶魔,“我要让这个木头看看我能做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能。”他近乎于癫狂。
我挣扎不已,但是他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一只手制止了我的所有动作。而就在他快要将我的裤子完全拔下时,我的手机响了。
不知为何,那声响巨大,因此也阻止了曾屹的动作。
趁着他恍惚的那一瞬间,我挣脱了他的魔爪,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到了走廊里,我气喘吁吁,衣衫不整,惊得众人不明就里。
我没管那么多,直到冲进女厕所,电话铃声犹在继续。我接起,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是漫漫吧?你爸爸快不行了……你快回来。”
我差点儿晕倒,但是理智告诉我要站稳。
是岁月改变了你我?
我艰难地回到走廊上,曾屹正颓靡地站在那里,他从未如此,即便是再艰难的时刻他都镇定自若,或者吊儿郎当。
我和他都走进了漩涡里,他走进了他内心的漩涡,而我此刻无论是内心中还是外界给予的,都坠入深谷般。
我径直走过去,越发地看清楚了他眼底深处的寂寥和落寞,他是因为被我拒绝吧,我知道他喜欢我。
我走过去,噗通跪地,他并未及时扶起我。
我埋着头:“帮我照顾袁岂,我离开三天,你必定保证他还活着。”我站起来,走向病房,俯身在袁岂的额头印上一吻,我看着他的面色苍白,心里的难受无以复加。
我轻声道:“一切都安好。你放心。”我顿了顿,然后说出了这阵子我早就想好的一句话,“如果能坚持,就活过来。”我吞下肚子里没说出来的一句话是,“如果你真的扛不住了,你就安心离开,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我并未说出这句话,因为我相信袁岂会带着我给予的坚定而存活下来。
我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近晚,屋外寒鸦啼叫声不绝,惊得我浑身冷汗。
我捂紧了衣服,钻进了屋子里。我故作镇定,可是脚步却在打颤。越是靠近,屋内孤灯的亮度就越大,我似乎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躺着的父亲的身影。
他是我目前的最后一个亲人了,这一次回来,我将失去他。
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词“咎由自取”。弟弟去世的时候,我执着于去寻求真相,而忽略了和身边的爸爸妈妈好好相处的时光。后来妈妈去世了,爸爸倒下了,我继续寻找真相。这一次我不思悔改,继续执着地探寻着。现在,轮到我失去爸爸了,我才惊觉自己执迷不悟的程度有多大。
寻求真相甚至沦为了幌子,我真正想寻找的只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已,那是执念,是执迷不悟。
我急切地寻找着虚无的东西而忽略了最本质的东西。我内心很矛盾,我想为弟弟沉冤昭雪,这没有错。但是我却一根筋地扑在上面,这便是错。
这跟“因为工作而忽略生活”“以健康为代价去换取功名利禄”没有什么两样。人生中很多的事情不能兼得,但至少应该兼顾着。
我跪在爸爸的窗前,我把自己的纠葛说了出来,把自己的忏悔也说了出来。我本以为他听不见,但是他却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
“我和你妈妈最开始给你取名字的时候就想第二个字用‘嫚’,你妈妈觉得是女儿家,至少应该女孩子气一点儿。”爸爸的眼神很涣散,嘴唇里发出的声音气息微弱,我一度以为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
我握住爸爸的手,泪流不止,但是我尽量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澎湃,不让声音里显得悲伤,“那为什么最后换了一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