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了。
失眠了一晚,柳雲的眼下淡淡的青黑,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心態去面對蘇小艾。
他也曾討厭過蘇小艾,也曾“背叛”過。想到那次他們被流氓圍攻,他卻沒有去求救……
柳雲知道自己的心思很齷齪,明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卻希望別人可以做到。
砰!
一聲巨響,隨之稀裡嘩啦,瓷碗碎了一地。
樓下喧鬧起來,接著又是桌椅倒地、杯碗碎裂的聲音。
張水生臉猛地一沉,轉身離開,還不忘叮囑道:“我下去看看,你們別出來。”
蘇小艾四人躲在門後,看著樓下鬧事的人群——
“呸!啥玩意兒,今天要是不能給哥兒幾個一個說法,你這店就別開了!”為首的壯漢高大威猛,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練過的。
人群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但還是遠遠地站著,生怕殃及自身。
跟那壯漢一起來的,還有三個彪形大漢,看上去就凶悍無比,常人不敢惹。
張水生一步步從樓梯走了下來,不復之前儒雅的風范,讓人心生退意,“怎麼回事兒?”
小周平日裡和張水生說話時沒大沒小,但見到如此模樣的張水生,小周也不滿觸其逆鱗,恭順地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簡單地說,就是這四個漢子上門來找茬。偷偷摸摸在湯裡放了一只蟑螂,誣賴和順酒樓不講衛生,要給自己討個說法。
蘇小艾嘴角抽搐,這麼狗血的情節竟然在她眼前上演著。
張水生冷冷地看著鬧事的四人,這四個練家子,點了一桌子價格對於他們並不低廉的酒菜,擺明了是想要賴賬,而他們敢如此來鬧,也必定受了誰的指示。
“對於你說的,湯裡發現了這蟲子……”張水生頓了一頓,接著道,“請恕張某不敢苟同。和順酒樓不過開張第三日,食物潔淨,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先不說幾位打爛了湯碗,就沒沒打爛,這蟲子是原先就在湯中,還是之後有誰不小心放入,還是兩說。”
啪!
為首壯漢一腳將腳邊的長凳踢開,凳子腿飛到張水生小腿上。
張水生被打得一個踉蹌,差點沒有跪倒在地,骨頭都似乎斷裂開來。
小周連忙扶住張水生,“掌櫃的,您沒事兒吧?我去找個大夫?”
“沒事兒。”張水生抽了口冷氣,咬著牙冷笑道,“怎了,你們是想要鬧事?張某不介意與四位對簿公堂。”
“張老板,你以為拿公堂說事,我們就怕你了!吃到蟲子還不讓人說,這是哪裡的道理?大家說對不對?”那漢子鼓動起周圍看熱鬧的眾人。
零零星星的,幾個人開始應和那漢子,開始對和順討伐起來。
張水生臉色難看,不是氣得,而是小腿似乎真的斷了,疼得厲害。
看熱鬧的人能有什麼正義感,只要能娛樂到他們,管你們是死是活。
而且,他們面對的可是酒樓老板,那屬於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仇視是妥妥的,平日裡不說,但難保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所以,張水生被責難,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的,很少。
“大家消消氣,有話好說,別傷了和氣。”
李管事抹了把汗,勸說道,又把張水生扶到邊上的椅子上,對小周說,“差個人去找大夫,利索點。”
小周往張水生的褲腿上一看,頓時驚住了,急急忙忙地去找伙計請大夫。
眾人也看到了張水生褲腿上的異樣,青色的褲腿已經被鮮血染得發黑,大片大片,還在往四周擴散。
張水生一頭冷汗,但依舊保持鎮定的模樣,坐在椅子上也挺直了腰桿,氣勢上就壓人一頭。
“喲,受了點小傷就開始博同情了麼?老子天南海北闖蕩這麼多年,可不是吃素的!”說著,那壯漢又踢倒一張桌子,嚇得眾人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