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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3 / 3)

“我也不能帮你干什么。”

混杂的歌声帷帐似的在厕间外微微掀动,吴启梦的竹叶睁成杏仁。他一副挣扎无助的苍白面孔,又像搁置在暗处,时间静静流去,仍闪动着微微崭新的光泽:“求你一件事,你抱抱我,行不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15章

兰舟被灌醉了。柳亚东回的时候,他两颧通红地歪倚着沙发,正茫然地目视荧屏。他脸颊大腿上,逗留了几只春水堂女孩把玩的小手。聊着喝着,已经时过午夜了。

冬的墙根儿里,兰舟手扶一根贴满急开锁字样的电线杆子,大吐特吐。他几乎弓成一只虾米,柳亚东背后踢他屁股一脚,说:“你逞能我看算挺强的。”

兰舟袖子抹嘴,他歪过刺猬脑袋,怒目圆睁手指着他:“你再动我,我弄死你。”

“行!你弄死我。”柳亚东哈哈笑,伸手揪他脸:“什么红方啊蓝方的,这么牛逼带上劲儿的,给你喝野了还。来,你弄我一个试试。”

兰舟自然一番挣扎。钳制稍懈,他作势要踹,柳亚东反他胳膊关节加一记剪腿,就将人绊摔在地。兰舟就一下儿仰躺进了雪地里,一双眼睛被酒精搅扰得不那么澄清了,迟钝地聚焦,看不出怪罪还是发怒,接着飘忽瞥开,又劳瘁地闭上,像翻身就要在雪里睡了似的。街上人迹寥寥,间或有电动三轮险凛凛载着货,碾出并行的两道浅辙子。

柳亚东蹲下去,望定他,拧他热的脸颊鼻尖,再用食指弹他紧凑的眉心,弹出“哒”的一声响。

古怪的情绪涌动在体内,心就浮游向上。柳亚东喊了句“奢哲”,兰舟回应了很短的一声喃喃。

柳亚东又笑问:“倒了?哎,你还弄死我么?”

兰舟不出声了。

他跑了。他怎么可能抱吴启梦?他又不是个——那啥。

柳亚东低头一钻就跑出了厕所,逃进暗黢黢走廊里,回头看,吴启梦没跟出来。他停顿下脚步,呼吸像劫后余生似的一时转不过来。缓过后,他恼恨得要命,挥拳砸墙,胡乱地摸烟。

柳亚东拖行兰舟两米,发觉这人已陷入了神志游离的半梦状态。他弯下腰,扳起他胳膊捆在颈间,曲腿一扽,揽住他膝窝耸身一弹,把人背了起来。

因为瘦,兰舟浑身都硬,背他胜似搬动一樽木塑。但他的呼吸微微发烫,拂在他脖子上,敷红了那一小块儿皮肤。柳亚东慢吞吞地走,不时回头看一看,屁股后面一串儿歪歪扭扭的印子,愈行愈深,愈不规整。

侯爱森前天给他们仨搬来一台二手微波炉,转起来嗡嗡嗡,特像要炸,赌狗拿这破铜烂铁抵五十块的水钱,于自己都算抠牙缝了,其实也才是冰山一角。侯爱森叮嘱说,这片儿老城建全是八几年的线路,多带一瓦都容易翻脸给难看,轻易你们就别用它。柳亚东心说那你还搬过来占地儿干嘛,果真我仨住的就一杂物间。柳亚东叼着钥匙伸指头进门缝,一阵嘁嚓摸索,弹开插销。他脚尖踢门,屁股先进,单手往墙上一拍,挂扣灯猛亮,“嗞”一声细响,猛地又暗下去。

灯泡寿终正寝。

摸黑把人抡进床,背上还残有余温。柳亚东累得也栽进去,说不清这会儿几点,他既困又清醒。他和兰舟没明确商量过一张床要怎么睡,一左一右一人一头,是最简洁的折中。柳亚东这会儿和他躺成了一头,肩抵肩。他耷着眼皮望定断了钨丝的灯泡。脑袋后头扯着一根筋,正一紧一放地痛。

“你没在,他们除了喝那个威士忌,还要了啤酒。”

兰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