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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去死!(1 / 3)

录影棚内,节目没多久进入尾声环节,由现场观众投票,决出大家更被哪一方的观点说服。

最后的结果是:以牺牲一个人换取另外五个人的生命,是那种无奈的境况下更划算的选择。

并没有出乎方颂祺的意料。毕竟连研究这道题的专家得出的实验测试数据都是百分之九十的人会切换轨道。

低垂下眼眸,方颂祺觉得刚刚在外面没抽够烟,应该再来一根才对。

耳畔,低醇的男声又传出:“人的生命价值是无法量化比较的,没有谁比谁的生命更具价值。一百人的生命价值也不大于单独的某一人。这是一个道德困境。而从法律上来讲,列车司机如果切换了轨道,即便出发点是善意的,也犯了谋杀罪。”

方颂祺抬眼,瞍他,语气不善:“你怎么不报名去当辩手?”

“我只是有感而发表达了一下我对这个问题的个人观点。”沈烨无奈至极,不明白自己哪儿又惹到她了。或许只要他在她面前讲话,就是不对?

在她再蹦出字眼之前,沈烨选择先自行远离她,摆弄相机,多拍几张非洲代表团观看节目录制的照片。

结束后,方颂祺随amanda把非洲代表团的成员送走。

返回来时,远远瞧见冯火华在和季忠棠说话,她不由眯眼,起心思,多磨蹭了一会儿。

待他走过来,她微扬一下下巴:“连嘉宾都熟?你什么来头?”

“你觉得我是什么大来头?”沈烨笑笑,解释,“之前我在《taste》,做过一期他的专访,所以顺便过去打个招呼。”

“呵,谎话张嘴就来。”方颂祺抱臂,“《taste》专注做美食,跑去采访一离职外交官?我也从没在《taste》上见过你说的专访。”

“所以你对《taste》很熟?”沈烨反过来好奇。

“无聊的时候会翻翻。”方颂祺的语气是横的,“怎么?不行?”

“完全可以。”沈烨剔透的瞳仁亮亮的,绕回前面回应她的质疑,“确实有这样一篇专访,只是后来因为审查的原因没有登载,我那里有底稿,回头分享给你。”

谁要他分享了?方颂祺正要拒绝,他先一步挥手道别:“我朋友来接我,走了,明天见~”

沈烨迅速小跑到路边,坐上车,催促季老幺:“走吧走吧~可以走了~”

“等等嘛~我还没和你那妞儿打招呼~”季存希探头探脑往外头张望,“你特意调换部门过去和她做同事,还敢信誓旦旦说对人家没意思?”

“两者之间并不存在逻辑关系。”沈烨用身体挡住他这边的车窗玻璃,把季老幺摁回驾驶座,“别再‘我的妞儿’了,也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你叔叔今天来这里录节目,这会儿应该快从停车场出来了,你再不走,就要和他碰上。”

季忠棠一搬出,等同于杀手锏,季存希几乎立刻启动车子:“你怎么不早说?都知道我叔叔过来,你还把我找来接你?存心的吧你!”

俨如老鼠闻讯猫。

沈烨见状忍俊不禁。

“你还笑?”要不是正开着车,季存希一定要踹他屁、股!

“季叔叔明明非常和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惧怕他?”沈烨费解。

“来来来~咱们俩交换身份,你来我们家当他的晚辈试试~”季存希苦大仇深,“以前他驻非,我们想见他都见不着。自从他离职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闲的,特别喜欢教训我们个小的。”

“他是关心你们吧。”沈烨边浏览手机边和他聊,“他自己没有子女,所以把关心投注在你们几个侄子侄女身、上。”

“他以前因为常年在海外工作,耽误了,我妈和我几个婶婶想给他张罗,他又不愿意,宁可单身汉。”季存希凝眉,随后叹气,“要是你爸还在就好了,我叔叔和你爸最处得来了。”

沈烨微弯唇,没接茬。

季存希已在心里懊恼没事提沈爸爸勾他伤心事作甚,忙不迭转移话题,询问他第一天上班的感受。

…………

方颂祺经过报刊亭,顺手买了本新一期的《taste》,看到久违的“月见”的文章。

和她拿《taste》当业余爱好不同,“月见”是货真价实的旅行美食家。别说同行,方颂祺连自个儿写的东西都不会去看,可唯独会读月见的文章。倒不见得是她有多欣赏月见,只不过多数文章的字里行间多少存在作者架起一层伪装,她从月见的文字里感受不到。

发现这一期居然做了极具中国特色的黑暗料理专题,方颂祺着实惊讶,因为《taste》素来定位高精尖,基本涉及的也全为外国料理。

更让她眼熟的是,其中几张图片,分明是前阵子她在古镇里游荡过的美食街,当地浓烈的鬼节文化自然也被囊括在一部分内容里。

那个冯火华确实从《taste》调过来的喽……?

方颂祺摸了摸下巴。

然,作为蔺大老板的侄子,怎么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职员……?

…………

接下来的两三天,白天的安排依旧是和非洲代表团开会、陪非洲代表团深入体验dk各特色(或热门)节目的魅力。

晚上,方颂祺则接魏必传达的指示,接连前往酒店提供“上门服务”,就是服务对象这几天的兴致不在床上,而在早上强迫她共进早餐。

方颂祺就是为了和他对着干也不会轻易早起,反睡得比前一天要更晚,然后没等蔺时年b迫,慢悠悠地加时表演吃早餐给他看,结果到了报社,原来他并没有再邦她申请迟到的借口,于是她华丽丽地被扣掉半天工资。

没办法,第三天早上方颂祺捺着火气提早二十分钟起床,整个吃早餐的过程都夹杂浓重的起床气,恨不得用手里的叉子把蔺时年的两只狗眼戳瞎。

习惯是可怕的,她的生物钟也真踏马地太容易被调整,第五天早上她竟然就已经不用闹钟,到点自动清醒。

出来客厅的时候,又是安静得仿佛没有人。方颂祺故意大动作走过去,大动作用刀叉,才有了声儿。

连续几个早晨的观察,她进一步确定蔺时年是个寂、寞又无趣的中年老男人。

吧唧咀嚼着嘴里的培根,方颂祺尝试往他盘子放一小片肉:“您是还在斋戒?抑或管理身材中,所以对食物有要求?”

默默回忆过几次与他同桌就餐,第一次是海上游艇,她印象非常深刻,她上桌之前,根本没肉。紧接着是甘露寺,她被b着一起吃素。即便池塘夜钓睡帐篷,他准备有一小碟的牛肉干,最后也全进了她的肚子。至少她的可视里,不曾见他碰过荤。

蔺时年没有动她送来的东西,也没有回答她。又或者是,压根屏蔽掉她的声音。

呸,不理就不理,什么玩意儿。方颂祺也进入食不言状态,安静专心进餐。

饭后吃药时,她向他申请停药。

她的胃溃疡其实也没有特别严重,就是偶尔神经地发作一回,比如前些天。

蔺时年哑巴似的,仍不说话。

方颂祺就当作他默许,吞掉两颗,送服后又没憋住问他:“这回您在鎏城是有大生意?这都停留一个多星期了吧?什么时候飞走?”

自由啊自由,他不在鎏城的日子,她好歹能chuan口气。这一波绷得太紧了,过去两年多,他从未把她栓身边这么多天。他都闲得能管她早不早起、吃不吃饭了麻痹。

蔺时年总算吭了声,答案却和前些天一样,相当令她失望:“暂时不飞。”

“这个‘暂时’是多久?”方颂祺追问。

蔺时年端详她:“你很希望我飞?”

“主要您最近让我有点吃不消~!”方颂祺没耿直点头伤他颜面,委婉着言语,坐到他腿上,勾他的脖子,“要是我像以前一样,没去dk上班多好?全部的精力就能都用来伺候您,不会现在这样力不从心。”

蔺时年对她这么一大团温香软玉熟视无睹,隔着她继续翻报纸:“没觉得你力不从心。我挺满意的。”

滚!谁要他满意了?方颂祺故意扭动p股,使劲摩擦他:“可我不满意我自己呀~觉得拿您那么多钱,却没有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