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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聚(1 / 3)

结果出乎人意料的是,鲁建中这样优秀的刑警,在房间里居然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没有任何可疑人士,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脚印,门没有撬开的痕迹,阳台也没有攀爬的痕迹。除了那几根断掉的电话线和书房里满地狼藉的情况,那个人好像完全没有出现过。或者说,在她们惊慌失措的时候,那个人溜走了。这样高明的作案手法不得不使人想起许惠淑的案子,也是事后无迹可寻,看来,这个人有着很强的反侦查经验,高明得让人心惊。

他们站在乱七八糟的书房里,人人表情严肃,却不知道说什么。鲁建中建议:“我会去跟小区保安要录像带看看,明天再让人来这里取一下指纹。锁一定要换。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说着他审视地看着钟之璐,问,“这个人到底是冲着你来的,还是杨里?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

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之璐身上,气氛凝重,她想笑笑缓和气氛,可却怎么都笑不起来,最后说:“我当记者时得罪的人,恐怕十个指头都数不清。”

叶仲锷不经意地瞥她一眼,说:“不是你。”

之璐一愣,“怎么?”

没有回答她话的意思,叶仲锷看向鲁建中,用一种两人皆心神领会的语气说:“鲁警官,我们单独谈一谈。”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楼上的客厅,叶仲锷摆了个请坐的手势,说:“谢谢你冒雨前来,鲁警官。”

鲁建中拉开椅子坐下,神态从容,“不客气,分内之事。”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见过叶仲锷一次,是无意中碰见的,他跟自己上司的上司,也就是市公安局局长一起谈笑风生,那次叶仲锷留给他印象并不深,很快就忘记了。直到大半年后的相遇。在楼下时他觉得他眼熟,但是依然没想起来是谁;最后听到钟之璐的介绍方才想起自己曾经跟他有过一面之缘,顿时倏然一惊。原来,她的前夫居然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多年的警察经验使得他看人很准,往往只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和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心思,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完全无懈可击。内敛,涵养十足,说话时透露着举重若轻的从容。

“我知道她有麻烦,但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不论那个人影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个麻烦都不会太小。但跟之璐做记者时的事情毫无关系,以前她惹的一些小麻烦,我都已经解决了,就算我有顾虑不周的地方,也可以断定,没有哪一个人,会在这样的雷雨天气潜入别人家里而一物不取地离开,门没有被撬的痕迹,窗户没有攀爬的痕迹,屋子里没有水渍,那说明这个人下雨之前进来的,而且有钥匙。这里的钥匙有三把,我,之璐,杨里。”

“你怀疑杨里?”鲁建中抬起眼睛。

“我不怀疑她本身,杨里是好孩子,但她母亲的事情——”叶仲锷停了停,斟酌用词,“她也许知道一些内幕,被人胁迫也是可能的,就算她有所隐瞒,也不出自她本意。我不希望她受到半点伤害。”

鲁建中沉吟:“我有数。”

“那就好,”叶仲锷切入正题,“这次的事情,和许惠淑被杀一事有关。许大姐的被杀,也只可能跟李凡和万博公司有关系。要查,只能从这方面下手,是个突破口。”

鲁建中略带诧异地看他一眼,脑子里闪过“难怪年纪轻轻就如此有为”的念头,“你说的应该是正确的。但李凡我们已经查过,他也很配合,只是,我们什么都没查出来,如果要彻查,恐怕还要工商部门出面。”

叶仲锷摇头,“我不是说经济案,我是说的其他方面。你认为李凡等人杀人会自己亲自出面?买凶杀人,就必然和凶手有间接的接触。”

鲁建中自然也明白,“我们考虑过了,监听过电话,也派人跟踪过,亦一无所获。”

叶仲锷正色地看他,“这段时间必定会收敛许多,但我相信监视下去,以静制动,总会有收获。”

鲁建中目光炯炯,“叶先生,听你的意思,仿佛知道什么内幕?”

叶仲锷没有直接表态,只说了句:“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请尽管说。”鲁建中明白,这已经是态度了。

谈话眼看到了尾声,鲁建中迟疑片刻,神色不变,“你们不是离婚了?”

“婚是离了,但之璐,还是我老婆,”叶仲锷站起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来,“很多事情,不会因为离婚而结束。”

十分钟后他们从楼上下来,从二人的神色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鲁建中对之璐和杨里打了个招呼,说要先走。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两点,而雨基本上停了,他是开着警车来的,回去也近。之璐感谢再三,礼貌地送他出了门,她隔着门缝最后看到的,是他古怪的神色和嘴角的那丝苦笑,她有点诧异,但最后什么都没问。

片刻后杨里也去睡了,客厅里再次剩下她和叶仲锷。他们站在客厅的磨砂水晶吊灯下,光影在二人身上流转,她看了他一眼,刚刚对上他的视线,然后约好了似的停顿了两秒钟,就知道说什么了。

叶仲锷朝她走近了一步,说:“我明天让人换锁。还有,今天晚上,我睡哪里?”

之璐拿手指在屋子里一晃,说:“房子是你的,你要睡哪里就睡哪里,”说完又想起他从来只睡卧室,忙说,“嗯,你睡主卧室,我去楼上睡。”

“楼上的卧室几个月没打扫了,哪里能睡人?”他挥手,轻描淡写地说,“算了,一起挤一挤吧。”

二人在那张床上都“挤”了好几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好腼腆的,又不是当年的钟之璐,没结婚之前宁可睡沙发睡地板都不肯跟他睡到一张床上去。而且——她的确是怕了,她的失眠问题没有缓解,还疲倦,疲倦得抬不起头,如果他在身边能有个好觉的话,也好。

其实只要他在这个屋子里,她就很安心了。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她放心了,是那种可以把命交给他的那种放心,眼睛也迷糊起来,几乎睡着的时候,感觉床身一动,眼皮下微弱的光芒随之消失,应该是他关了灯。不过今天没有灯也不要紧,他的呼吸,他的味道就在耳边,比任何催眠的药物更有效用。

她想要再次睡过去,可却不能,她屏住呼吸数秒,轻声说:“谢谢你,这么大的雨赶过来。”

“不客气。”叶仲锷语气格外平淡。

不知怎么的,之璐想起电话里的那个软绵绵的女人声音,一句话不可抑制地从嗓子里冒出来:“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人在你身边?是戴柳?还是别人?”哪怕是两人最亲密的时候,她都不曾问过他任何有关别的女人的事情,可是离婚了,却反而能说出来了,随即觉得懊恼,“忘了这个,我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