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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衷情尽吐两心知 偏方土法欲奏功(1 / 2)

却说梁文真欲在宋太公府上借宿,宋太公不肯,梁文真便假称自己乃是宋江的好友,宋太公这才留一行人在此借宿。

安顿好一行人,宋太公设宴款待,梁文真念及潘金莲的病情,珍馐无味。宋太公多次向梁文真探问宋江的消息,梁文真怕被识破,都避重就轻,三言两语,打着太极,说些无有关紧要的话。

宋太公见梁文真举止不凡,又知道许多宋江的事情,便也不曾怀疑,只当他是舟车劳顿,不愿多说。一席酒很快便结束,梁文真却觉得似乎熬过了一个世纪,匆匆别了众人,却往潘金莲房里去了。

梁文真匆匆敲门,丁妈赶忙上前开门。梁文真夺门而入,一眼便看见潘金莲形容憔悴,面如枯槁,倚靠在床上,方琴正给她喂着饭,潘金莲似乎一副不想吃的样子。

方琴见梁文真来了,赶忙上前,道一声:“梁大哥。”谁知一失手,将手上的饭碗跌落在地,哐当一声,摔得支离破碎。

方琴骇了一跳。潘金莲正挣扎着要起来迎接梁郎,看着饭碗碎了,心里骤然一灰,觉着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大概自己真的大限将至,全身更觉瘫软,本就病体羸弱的她,更是无力起身,靠着床兀自垂泪。

丁妈也骇了一跳,道一声:“我出去拿扫帚来扫。”便一股烟儿似的开溜了,心下也是觉得,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担心潘金莲凶多吉少。

梁文真叹了口气,瞄了方琴一眼,并不曾说话,只是走上前去看潘金莲。方琴有些怅然,道一声:“我这就去再盛过饭菜来。”便自去了,梁文真与潘金莲都不曾回应她。

“金莲,金莲。”梁文真坐了床沿,轻轻将潘金莲的头往自己臂弯里拨,潘金莲嘤嘤应了声“嗯”,任由梁文真将自己揽入怀中。

二人目光对视,热烈而关切,仿如初见。梁文真轻拍着潘金莲的后背,问道:“金莲,你近来都有哪些不适,说与我听听。”

潘金莲痴痴望着梁文真,含情脉脉的双眼闪闪烁烁,衬着一张惨白如纸的却妩媚的脸,别有一番风情。梁文真见潘金莲不语,却盈盈闪出泪光,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道:“莲妹,让你受苦了,都是我无用。”

潘金莲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顺着脸颊一直滑落,落到梁文真手上,格外冰冷。“梁郎,你是不是有甚么事情瞒着奴家,奴家是不是已经没得医治了?”

梁文真别过脸去,眼神闪躲,不敢看潘金莲,自顾自道:“哪里的话,大夫不是说了嘛,并无大碍。”

潘金莲深深吸了一口气,止住眼泪,叹息道:“梁郎不必隐瞒奴家。若真是没甚么大碍,那大夫为何又不简单明了,开几副药了事,却要与梁郎在马车外做一番计较。”梁文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是心疼地看着潘金莲,虽不见昔日那艳丽的风姿,却铅华洗尽,自成一段风ii流。

“其实奴家自个儿的身子,奴家自是清楚。”潘金莲嘤嘤而泣道,“之前也是吃得喝得,胃口尚好,只是饮食之时必腹痛不止。而这些日子以来,食不甘味,要么腹泻,要么就大便困难。方才方琴妹妹喂奴家吃饭,一口都难以下咽,却摔碎了碗,恐怕是不祥之兆。奴家是来日无多了。”

“休要胡说。”梁文真道,“碎碎平安,岁岁平安。莲妹一定长命百岁。”古时候的人,最是迷信,一点小事都要扯到命运上头。其实不但古人,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亦极讲彩头,如大年初一,小孩若是说甚么甚么没有了,必被大人训斥,要改口说有,年年有余,方表示未来富足,不会穷困。

梁文真拿起潘金莲的手臂,目光所到,却见潘金莲原先雪白如藕、滑腻如脂的手臂上,深深浅浅、斑斑驳驳生出些红色疹子。梁文真骇了一跳,道:“这是甚么?”已然瞠目结舌。潘金莲也吃了一惊,道:“怎的长这么多了?前几日还只是耳后长了些许。”说时,便抛开头发,露出耳后的肌肤,教梁文真细看。潘金莲柔滑的秀发飘然甩过,发梢掠过梁文真的脸颊,掀起微风,带着潘金莲身上的体香、发香,一古脑钻到梁文真的鼻孔。梁文真心头一震,深深吸了口气,脑子忽然空白,有如短路,那令人陶醉的气息,发梢掠过脸颊的酥麻阵阵,勾动了壮硕身体里的雷火,突突地升腾,一时心猿意马,恨不得抱了金莲,吻向她雪白的香脖。

只是刹那功夫,梁文真强定下心神,看着那些疹子,伸手到潘金莲的耳后,摸了几下。虽有疹子,那肌肤依然滑如凝脂,吹弹可破。梁文真似乎想起了甚么。“对对对。”梁文真恍然大悟,自己当年生了蛔虫病,症状与潘金莲如今的症状毫无二致,料想潘金莲也是感染了蛔虫。以前读小学的时代,卫生情况虽并不太好,但比之古代当是改善甚多,人们尚有时要感染一些疑难杂症,何况宋朝的状况

正当此时,却听见一阵敲门声,梁文真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应了声“进来”,却是丁妈与方琴。二人一个端了饭碗,一个拿了扫帚撮箕,慢慢走将过来。丁妈点头微笑示意,自顾自扫那地上的碎碗片和洒落的饭菜;方琴则眼眉弯弯,含笑看了梁文真一眼,那神情,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