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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去学校……”江汓眸子轻眯,下巴往外:“是因为想交朋友?嗯?”
“嗯!”被他看穿,我竟然没有了底气。
“两个选择!”江汓指了指那件西装,“一,永远不准进画室!二……”
“我选三!”我想都不想就喊出口。
几乎是同时,他把烟头扔到地上,抓住我沾满颜料的手,眼里的嫌弃一闪而过。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单凭气势,足以让我生了恐惧。
我在他手中,就像被从天而降的老鹰捉住的鸡崽。
“既如此,你仅有唯一的选择!”江汓下颚线拉长,拎着我到了盥洗室。
水龙头哗哗往外流水,他把我的手放在流动的水柱里,把我手上干掉的颜料冲走。
他松手,在干毛巾上擦了擦。
“唯一的选择是什么?”我盯着水槽里的流水旋涡,深感无力。
“挑家教!”他直接发了话,“并且,不准进画室!”
我,不记得十岁之前的事情。
但似乎十岁过后,我就住在这里。
他给我请了很多家教,我功课也不错。
但我,很想去学校。
记忆中,我似乎没有去过学校,也没有过同学和朋友。
我很渴望。
但江汓,从来不会满足我的渴望。
还好,他会允许我画画,偶尔,仅仅是偶尔,也会称赞几句。
现在好了,不仅要接受家教,还不能再进画室,彻底绝望。
“那,西装……”我怯怯低问。
“三天时间……”他轻扫了我一眼,低头下来,薄唇仅离我三公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它恢复原样。” “你就是法西斯!”我虽然怕他,但我觉得委屈。
江汓幽深的眼神带着戏谑,再一次把三公分缩减一半。
一点,只差一点,就能肌肤相亲。
“嗯?”他唇齿间带着很淡的薄荷气,挑战着我的意志。
“你是法西斯!”我重复一遍,心里打着鼓。
“既如此……”他轻微嗤笑:“一,半年不准进画室;二,家教不用你过目,我帮你挑;三,那件西装……”
我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反驳。
法西斯三个字,已经是我对江汓最大的挑战,再继续,恐怕我盥洗室都出不了。
江汓,有本事你等我长大!
“你……”
“不服?”他似乎看出我的不甘心。
我抬了抬下巴,鼓足勇气:“你总有一天会比我先老,老了就会焉,焉了就会……
“会怎样?”江汓视线往下,嘴角勾出一抹玩味,饶有耐心的样子。
提了口气,我很想说,焉了就会死,比我先死。
但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焉了就……就会让我照顾你!你脾气这么怪,朋友肯定很少,现在这么对我,就不怕老无所依吗?”
“朋友少?”他眉梢挑起,声音低了几度,“老无所依?”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息怒,我不敢再答,今晚,似乎我已经摸到了他的逆鳞。
江汓眉心往中间聚拢,直起身子,目光冷冽而决绝:“晚饭取消!”
说完,他转身出了盥洗室,留我一个人傻愣在里面。
不吃就不吃!
走出盥洗室,想回自己房间,路过衣帽间时,看到了那件被我弄得不堪入目的白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