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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雨打风吹去(2)(1 / 3)

夕阳的余光逐渐稀落,光线暗淡下来,画舫上的灯火便被点燃了。闪烁的光芒透过糊窗的薄纸以及随风翻飞的薄落纱帐倒映在碎冰漂浮的澄碧江面上,使整栋画舫看上去如同一座坐落于水中的楼阁。

从容成润那里取来止血的药粉与包扎伤口的纱布,筝玉返回甲板上,发现萧逸云已经不在此处了,向候在一旁的侍从一打听,才得知他被安顿在了画舫这层比较靠近里面的一间客房里。

顺着侍从指引的方向,来到那间客房门前,筝玉见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未上栓,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用屏风和纱帐隔成内外两室的小卧房,虽然空间大小与陆地上宅院中的房间没法相比,但里面摆设还算齐全,日常所需基本无缺。

萧逸云此时正坐在外室中间位置的红漆木桌旁照着铜镜为自己清洗伤口,身旁香炉淡淡地燃烧着,散发出的靡丽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一向喜欢清新空气的筝玉忍不住蹙了蹙眉。

听闻开门的声音,萧逸云慢慢转头,对上筝玉关切的目光,淡淡一笑:“你过来了?”

筝玉没有答话,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缓步走过去,将手中的药瓶与白纱放在桌子上空出来的地方,接下他手中已被染成红色的湿润绢布,浸在水中洗了洗,拧干之后在上面倒上酒,才道:“你忍着点儿,伤口用酒洗过之后不容易感染。”

萧逸云含笑点点头,也没有去问她是否有为人包扎过伤口的经验,微微侧身,将伤口袒露在她的眼前,任她摆弄。

筝玉先是用酒为他消过毒,又将从容成润那里拿来的止血药均匀的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才去拿白纱包裹伤口。

她丝毫没有怀疑与萧逸云似有不睦的容成润给她的药是否有问题。倘若此时受伤的是容成润,那药是从萧逸云手中拿来的,她也许会心有疑忌,但是像容成润那样骄傲的人,绝对不屑于做出这种事来。

将纱布的尾端与特意留出来的头端系在一起,伤口便算是包扎好了,虽然外表看上去并不美观,却对伤口没什么影响。筝玉轻轻舒了口气,抬眸望向近在眼前的萧逸云:“你还真下得去手。”此次手中利剑所对的不是别人,可是他自己呀!

萧逸云也不介意她带了些怪罪的语气,微微一笑:“你难道就没有怀疑,我那是假装的,在演苦肉计?”

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筝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你是假装的,我只是……”

萧逸云有些好奇:“只是什么?”

筝玉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只是怕你一个不小心,再弄假成真了。”

萧逸云眼眸顿时温柔了几分,唇边勾起柔和的浅笑:“你是怕我死了,对不对?”

筝玉盯着他那张沉雅秀致的脸看了一会儿,心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坦白地承认:“不错,我是怕你死了,我不希望你的死跟我有关,不想自己的余生都活在愧疚之中。”

当年段铭拼死为她挡下一箭后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到现在还经常出现在她的午夜梦回中,成了一个驱之不散的梦魇。她怕,真得好害怕,再有人的死与她有关。

见萧逸云只看着她不说话,筝玉微微敛了敛神,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好生歇着吧,我先出去了。”语毕,已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还未踏出步子,一边的手臂突然被一把拉住,筝玉怔了怔,轻轻回过头去,疑惑地看向依然斜坐在椅子上的人:“还有何事?”

萧逸云微微笑了笑,慢慢站起身来,握住她手臂的手没有松开,望着她的目光分外深凝专注:“留下来,陪我喝杯酒。”

筝玉看他神色认真,不像是随口一提,有些不好拒绝,心中迅速盘算了一下,道:“陪你喝酒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筝玉稍作迟疑,平静地道:“我要你明天天一亮就离开,从此我们恩怨两消,互不相干。”

萧逸云望着她那双带了几分决然意味的澄澈眼眸,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松开她的手臂,轻轻握住桌上的白瓷长颈酒壶,将旁边的两只酒杯注满,拿起其中一只递向她。

不见他拒绝,筝玉以为他是默许了,也就没有再犹豫,抬手接下那酒杯,十分豪迈的向他一举:“那我就先干为敬。”

将那透着浓浓醇香的小小一杯透明液体一口灌下,筝玉才感到那酒实在是烈,相对来说,她平常所喝的果酒简直就是饮料。

放下酒杯,看到萧逸云也已饮完杯中美酒,筝玉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火辣辣的咽喉,问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萧逸云也将手中的空杯放回桌上,目光微微扫过附近香雾缭绕的香炉,黑眸中划过几点微妙的光彩,再次拿起酒壶斟酒:“三杯为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