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游戏 女生 其他
首页

第四章(1 / 3)

乔纳森·哈克的日记之继续

我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如果不是我做梦的话,应该是伯爵把我带到这儿的。我试图把这件事想个明白,但是不能得出任何确定的结果。有一些小证据可以证明,比如我的衣服,被叠起来放好了,这并不像我的习惯;我的表没上发条,但是我一直严格遵守在上床前上发条的习惯等许多这样的细节。不过这些也不足以构成证据,它们也许只能证明我的心态不像往常一样,因为种种原因,我已经被弄得心烦意乱。我一定要寻找证据。有一件事我很庆幸。如果是伯爵带我到这里并且为我脱掉衣服的话,他一定是急着回去办事,因为我的口袋是原封不动的。我能肯定这本日记对他来说很神秘,他一定不能容忍。他会把它拿走或者销毁。我环顾着这房间,虽然它对于我来说充满恐惧,但现在成了一个避难所,因为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那些女人更可怕了,她们曾经,并且现在仍然在等着吸我的血。

5月18日

我下楼想在白天看看那个房间,因为我必须知道真相。当我到达楼梯顶端的出口时,发现门锁了。门因为曾经被使劲地带上,一部分木质结构已经裂开了。我能看见门闩没有闩上,但是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我怕这不是个梦,我必须对这个猜测有所行动。

5月19日

我确定我是在做苦工。昨晚伯爵用强硬的口气要求我写了三封信,一封写的是我在这里的工作将近结束了,我在几天内就会起程返回;另一封是写我将在写信那天的第二天早晨起程;第三封写的是我已经离开了城堡,并且到达比斯特里兹。我很想反抗,但是我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完全被伯爵所控制,公开反对他,简直就是不要命了。拒绝就会引发他的怀疑,甚至激怒他。他明白我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不能活着,以免对他构成威胁。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尽量延长我的时间。也许一些事情会发生,让我找到逃跑的机会。当他把那个漂亮的女人扔出去的时候,我能明显地看出他眼中燃烧的愤怒之火。他向我解释说这里的邮政局很少,而且办事拿不准,我现在写信可以确保我的朋友们能放心。然后他诚恳地向我保证,如果时间允许我在这儿停留更长时间的话,他会取消后两封信,这些信会滞留在比斯特里兹直至到期。反对他会引起新的怀疑,因此我假装同意他的意见,并且问他我应该在信上写什么日期。

他计算了一分钟,然后说道:“第一封应该写6月12日,第二封6月19日,第三封6月29日。”

现在我知道了我生命的期限。上帝救救我吧!

5月28日

我曾经有一个机会可以逃跑,或者给家里捎个口信。一伙斯则格尼人来到城堡,露宿在院子里。他们是吉卜赛人。我把他们记在了本子里。他们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显得很特殊,虽然长得和世界上其他地方的普通的吉卜赛人是一样的。在匈牙利和特兰西法尼亚有成百上千的吉卜赛人,几乎不受法律控制。他们和一些贵族建立联系,用贵族的姓称呼自己。他们无畏,没有信仰,保留迷信,只用他们自己的吉普赛语交谈。

我应该给家里写信,然后试着让他们帮我寄出去。我已经通过窗口和他们交谈,并认识了他们。他们脱下帽子向我敬礼,还做了一些手势,但是我对这些手势的含义也不比对他们的语言了解得更多。

我写了信,给米娜的信是用速记文字写的,然后我只是让豪金斯先生联系米娜。我向她讲了一下我的情况,但是没有告诉她我的那些仅仅处于猜测阶段的恐惧。如果我让她知道我的心情,会把她吓死的。如果这些信件没有暴露,那么伯爵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的秘密和我知道的东西。

我把信给了他们。我把它们从窗户的栏杆中扔给他们,还有一块金币,并且做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手势让他们给我寄信。拿到信的那个人将信贴在胸前,鞠了一躬,然后把信放进了自己的帽子。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悄悄溜回书房,开始读书。伯爵没有进来,所以我在这里记的日记。

伯爵进来了。他坐在我身边,一边打开那两封信,一边用最平和的声音说道:“斯则格尼人把这些给了我,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当然,我会小心地。看!”他一定已经看过信了。“一封是你写的,给我的朋友彼特·豪金斯。另一封,”这时他打开信封看着这些奇怪的符号,脸阴沉下来,眼睛发出邪恶的光,“另一封不太好,是对友谊和款待的践踏!这封信没有署名,所以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然后他冷静地将信和信封放在灯的火焰上直到它们化为灰烬。

然后他继续说道:“这封给豪金斯的信我一定会寄出去的,因为是你写的。你的信对我来说是不可侵犯的。我的朋友,请原谅我,因为我不小心把它拆开了。你可以再把它包起来吗?”他把信递给我,然后礼貌地鞠了一躬,递给我一个干净的信封。

我只能更改了信件的地址,然后默默地交给他。当他走出房间我能听见轻轻地转动锁的声音。一分钟后我走过去查看,门被锁上了。

过了一两小时,伯爵静静地走进房间,吵醒了我,我刚刚在沙发上睡着了。他非常客气和愉快,看到我睡着了,他说:“我的朋友,你累了吧?上床吧。可以好好休息了。我今晚不会和你聊天,因为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相信你会睡觉的。”

我走进我的房间上了床,说起来奇怪,没有做梦。绝望也有它冷静的时候。

5月31日

这个早晨当我醒了之后,我开始想应该从包里拿一些纸和信封装在口袋里,这样一旦得到机会我就可以写信。然而,又是一个意外,一个震惊!

每一张纸都不翼而飞了,连同我所有的与铁路和旅行有关的笔记、备忘录,我的借贷信,事实上所有可能对我有用的东西都不见了。我坐下来沉思片刻,有了一些想法,我检查了我的旅行皮箱和我放衣服的衣柜。

我旅行时穿的衣服不见了,还有我的大衣和围毯,它们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新的、邪恶的阴谋。

6月17日

今天早上,当我坐在床沿伤脑筋的时候,我听见一声抽打鞭子的声音,还有马蹄在院子的石路上摩擦和行走的声音。我高兴地冲到窗户边上,看见两辆大李特四轮马车驶进了院子,每一辆车都有八匹健壮的马拉着,每两匹马前就坐着一个斯洛伐克人,戴着宽阔的帽子,系着大钉饰皮带,穿着脏脏的羊皮,蹬着高筒靴。他们手里还拿着长长的棍子。我跑到门前,想下楼试着在大厅里加入他们,因为我想门可能会为他们打开。又是一次吃惊,我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从那以后我做什么都没用了,无论我怎么可怜地喊叫,痛苦地哀求,也不会让他们看上我一眼。他们干脆转过身去。这两辆马车载着巨大的四方形的箱子,和粗粗的绳子把手。就斯洛伐克人搬运它们的轻松程度和它们在地上拖动时发出的回响来看,箱子显然是空的。

当箱子被卸下来并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堆成一堆时,斯则格尼人给了斯洛伐克人一些钱,他们把唾沫吐在钱上试运气,然后慵懒地回到了各自的马上。不一会儿,我听见他们挥动鞭子的声音消失在远方。

6月24日

昨夜,伯爵从我这儿离开得很早,然后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我鼓起勇气跑上蜿蜒的楼梯,从朝南的窗户向外张望。我想看看伯爵,因为就要发生一些事情了。斯则格尼人分散在城堡里干着一些活儿。我知道的,因为时不时能听见远处传来锄头和铲子的闷塞的声音,无论那是什么,一定是一些恶劣的阴谋的结束。

我在窗户那里待了不到半小时,看见伯爵的窗户那儿出现了一些什么东西。我退后仔细地观察着,看见他整个人都出现了。这又让我吃了一惊,我看见他穿着我来这儿时穿的衣服,肩膀上还挂着我曾看到的,被那些女人拿走的恶心的袋子。无疑是他偷了我的衣服!这又是一个新的罪恶的阴谋,他会让别人以为看了我,这样他既可以造成我出现在那些城镇和村子邮寄我自己的信件的假象,也可以把自己做的坏事归罪在我的头上。

想到这一切,我非常气愤。但是,我在这儿没有发言权,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囚徒,即使是法律给予犯人的权利和抚恤,我也没有。

我想我应该看着伯爵回来,然后固执地坐在窗前很久。我注意到有一些有趣的小颗粒飘浮在月亮的光线中,它们像灰尘的小微粒,旋转着,然后像云雾一样聚集成团。我看着它们,心情得到安抚,也变得越发镇静。我向后靠在墙上,用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这样我就可以更好地欣赏这空中的嬉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