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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黑衣女子翻身而起,又来抢夺张保庆的背包。张保庆刚才挨那一下,半边身子麻木,五脏六腑翻江却似倒海一般,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瞅白糖和偷油贼纠缠在一起,干着急使不上劲儿,又看黑衣女子冲自己来了,急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蹦,忍着疼痛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怀中的背包,胳膊肘拄地撑起身子,吃力地往后挪动,然而背后已是画树石匣,再也无路可退。黑衣女子以为张保庆被铁指戳中腋下,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见他用背包挡住了身前要害,又紧拽着不撒手,就抬起套了铁指甲的右手,狠狠戳向张保庆的眼珠子。没想到张保庆刚才躲得快,并未让她戳中穴道,虽仍疼痛难挡,但是缓得一缓,身上的麻木已然恢复了几分,故意示弱退让,实则暗中积攒气力。他也是死中求活,在对方铁手指戳下来的一瞬间,突然将头一偏,黑衣女子的手指重重戳在了石壁上,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中指直接撅了上去。张保庆看着都替她疼:“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咱俩有多大的仇啊?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又见白糖让偷油贼四肢缠住,死活挣脱不开,反被偷油贼压在了身下。他不敢迟疑,一把推开跪地惨叫的黑衣女子,抓起那根枣木杠子,一个箭步抢至近前,抡圆了打向偷油贼的后脑勺。偷油贼猛听身后恶风不善,忙转头来看,无奈跟白糖纠缠在一处,既抽不出手来抵挡,也无从退让闪躲。张保庆这根枣木杠子,是白糖家传了几代的镇物,枣木质地本就坚硬紧密,素有“铁檀”之称,包上浆之后,用的年头儿越久越结实,叩之锵然作响,跟铁棍儿没什么两样,打到屁股上也受不了,何况是往脸上招呼?偷油贼让这一杠子闷到脸上,整个人像被狂风连根拔起的电线杆子,晃晃荡荡地倒了下去。白糖一骨碌爬起来,一脚一脚地踹偷油贼的肚子。偷油贼全无还手之力,一只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缩成了一只大虾米。

正当此时,老枪和其余几个手下赶到了。张保庆和白糖见势头不对,只好扔下半死的偷油贼,扭头就往后跑。他们俩心里有个默契,如今敌众我寡,双筒猎枪也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仅有一根枣木棍子,肯定斗不过这伙厌门子,跑又跑不出去,那就只有抢占有利地形,尽快爬到画树石匣顶端,凭着居高临下,上来一个踹一个。二人手脚并用,拽着树根往上攀爬。老枪恨透了张保庆和白糖,冲到画树石匣跟前,听黑衣女子说吸金石在那二人的背包里,立刻带着手下追了上去。那个长胳膊长腿的偷油贼,不顾脸上的伤痛,也咬着牙往画树石匣上爬。此时此刻,画树石匣中的怪响仍在持续,这个怪异的响动,如同电视机失去信号产生的噪声,搅得人心慌意乱。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画树石匣也跟着颤动,随即从下方的裂缝中涌出一缕缕黑雾,在画树石匣四周弥漫开来。那个手指折断的黑衣女子,行动略有迟缓,还没来得及爬上画树石匣,登时被黑雾裹住,身上脸上化出无数窟窿,顷刻间变成了一堆胶黏的黑水,整个人消失于无形,只剩下衣服鞋子。众人大惊失色,只恐被黑雾吞没,拼了命往上爬。画树石匣四周的黑雾却似活的一般,追逐他们而来。突然间雷声如炸,一道道惨白刺目的闪电,仿佛受惊的光蛇,在云雾缭绕的洞窟中到处乱钻,弥漫的黑雾立时退去。原来当年血蘑菇摆阵金灯庙,纸狼狐被魇仙旗封在了他身上,从此之后,血蘑菇本人就是魇仙旗。黑雾分化了血蘑菇的尸身,故此引来雷击。魇仙旗可以调动五方蛮雷,接连劈下来的炸雷,震得山摇地动。洞顶的碎石泥土哗啦哗啦往下掉落,画树石匣底部的岩盘也分崩坍塌,像是被扯开了一道大口子,深处呈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浑浊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