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一道疤算什么，老子身上多的是！”韩明瑜咧嘴，露出白牙，“老子总觉得自己是个将军，要不怎么有那么多刀伤和箭伤……”
方子笙不语，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洗干净，韩明瑜觉得神清气爽，踢踢地上坐的方子笙：“走吧，你不是饿了，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韩明瑜所谓好吃的，乃是东街一家卖的羊肉汤。
冬日里，喝一碗辣辣的羊肉汤，暖心暖肺。
春暖默默坐在方子笙身边，她喝不惯那个味儿。
方子笙喝的兴致勃勃，抓过一把葱花，再拌上一勺辣椒，吃的鼻尖冒汗，双眼亮。
春暖无语。
自方子笙病重苏醒，郑骏就吩咐厨房，给二姐做饭时，一定要少油清淡，生怕大鱼大肉加重姐的毒。人参燕窝，府里倒是不少，银耳莲子汤羹之类的，根本不曾断过。
二姐从未过她想吃什么，每顿饭她都吃的很少。
所以一众下人，包括郑骏，都自以为二姐只是胃口，原来其实不是的。二姐只是不喜欢清淡，而喜欢味重油厚的饭菜。
春暖忽然觉，收拾好后的韩明瑜在看她，立刻垂下头。
韩明瑜焕然一新后，整个人的气质如一把出鞘的剑，冷厉之中带着几分痞气。
他眨眨眼，凑近方子笙：“你出门，怎么还带个尾巴？”
春暖脸红，脑袋快到贴在桌子上。
方子笙低声道：“今日有事要她去做，所以就带出来了。稍后，我要去个地方，你与我一道可好？”
韩明瑜想不好，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对这个丫头一见如故，居然连反驳都不出口。
韩明瑜叹口气。
不就不，有酒喝，有肉吃，他就跟着走。
反正——
他闲着也是闲着。
三人刚要起身，不大的饭馆里，忽然踏进一只脚。
脚上套着做工精致的狐皮靴，一伸脚，脚踝上露出一串铃铛，随着主人动作起伏，翩然作响。
一众人都看过去。
那是个梳着双环髻的姑娘，生的雪白可爱，围着一件白狐裘，手上套着细细的金环，环上有拇指肚大的珍珠七八颗。
这样的姑娘，出现在破旧普通的羊肉汤店铺，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好冷……”姑娘唇红齿白，笑眯眯看向呆的店家，“店家，我要一碗羊肉汤，不放葱，多放肉！”
她环顾一圈，见只有方子笙的桌案还有空座，欢快地跑来坐下，弯弯的眼眸朝方子笙三人溜了一圈。
“哥哥，我的钱袋丢了，你可不可以帮我付钱？”姑娘笑眯眯，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作为回报，我为你起一卦？”
方子笙摸摸鼻子。
她身上随便一件饰当了，就够普通人家过上三五年，还用得着别人资助？
“学会奇门遁，下事无需问。我的卦很准的！”姑娘手一扬，三枚铜钱滴溜溜在桌上转起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