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令元搂着她,眉峰紧锁,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昏睡中素净的脸,掌心下是她异于正常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确认她的心跳有慢慢缓下来的趋势,他才抱起她进去浴室。
清洗干净后,他放她回床,给她盖好被子,转而走向挂在墙上的电视机,从机顶盒后取回手机,摁下录像功能的停止键。
旋即倒回视频的最前面。
机顶盒上的拍摄角度如他所料地好,不高不低,虽有死角,但拍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只那几分钟的一段,他看完就先关掉,大步走向她放在沙里的包,翻出了那个装润喉糖的盒子。
打开,里面装有三颗淡黄色的圆形药丸。
傅令元瞟一眼床上那团纤弱的身影,顿时眸光暗沉沉。
*
翌日,阮舒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若被剥、去了一层皮。
阳台的门敞开着,夕阳金灿灿的余晖打进来。
阳台外面,逆光中是男人挺阔的背影。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她也不打算起来,侧着脑袋,安安静静地打量他。
从阳台,到床上。换了两个地方,做了三次。
这是昨晚上的战果。
自打上回告诉他,她有在吃长效避、孕、药后,他倒连戴避、孕、套的功夫都省下了。而且饿了多日,他的粮弹有多充足,她算是吓到了。
当然,她自己有饥渴,她也记得。
饥渴……这个原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词……
身体既酸痛又犯懒,稍微一动便牵扯得她不由蹙眉,阮舒扶扶额,打算闭眼继续睡,傅令元似是有所感应般,转过身来,目光笔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淡淡弯唇。
傅令元却并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有点复杂有点深。
阮舒心里头顿生疑虑,很快便想到,会不会是昨晚的药效太明显,被他看出端倪。
三颗。和她头一回吃两颗时的效果接近。直至现在,她仍感觉体内留有最后一丝的飘忽。
傅令元走进来,坐在床畔,摸了摸她的额头:“起得来么?”
阮舒摇摇头:“很累,不想起来。”
他这才挂上来以往的勾唇轻笑:“可是今晚住不了这里,一会儿必须得退房。其他人最迟中午都已经走了,只剩我们两个。所以,其他人都知道,你被我折腾得下不来床。”
阮舒:“……”
傅令元注视她两秒,忽然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她,吻得她胸闷气短后离开,抠了抠她湿、润的唇瓣:“帮你穿衣服,回去继续睡。”
事实上,她还是没着地,被傅令元一路抱下楼,抱上车的。
不是阮舒矫情,她是真的没力气。
常什么男人被女人掏空了身体,于她而言,她仿若被掏空的那一个。
不能再吃了吧。
阮舒靠在副驾驶座里睡,迷迷糊糊地记起,似乎某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猝死了。
半路,傅令元靠边停:“等我一会儿,我下去买点东西。”
阮舒没有回应他,睡得正熟。
傅令元将黏在她嘴唇上的头捋开别到耳朵后,又稍微扶正她的脑袋,锁了车门下车,走进药店,从兜里取出纸巾包着的药丸,递给店员:“帮我找找这个。”
*
阮舒睁眼,是因为车内有手机震动的响声不停歇。
她这才现驾驶座是空的,傅令元不知上哪儿去。
不是她的手机在响。
阮舒循声找去,从仪表台下的一个很的置物格里翻出声响的来源。却并非她所见过的傅令元的手机,而是一款老旧的诺基亚,市面上早就见不到的了。
她拿出来的时候,来电已经停止了。而对方并没有再打过来。
阮舒瞥一眼屏幕。
连来电提醒的功能都没有。
不过手机界面是锁住的。
蹙蹙眉,阮舒将手机塞回去。
车窗在这时被人敲响,“咚咚咚”的。
扭头,正见车窗外隔着傅清梨的脸,冲她笑。
阮舒摁了车窗锁,降下车窗。
“三嫂~”看得出傅清梨似乎很开心,“好久没见你了~你和三哥还好么?”她的目光扫向空荡荡的驾驶座,“就你一个人?三哥呢?”
未及阮舒回应,傅清梨便站直身体,望向另一边,打着招呼:“三哥~”
阮舒偏头。
傅令元并未搭理傅清梨,径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将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热牛奶塞进阮舒的手里:“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先垫垫胃。”
车后座在这时传出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却是傅清梨兀自上了车。
傅令元当即沉了脸:“下去。”
傅清梨自后座抱了抱阮舒的肩:“我是来找三嫂话的,又不是来找你。”
着,她往前凑过来:“三嫂,我刚刚看你怎么好像倦容满面的?是工作太忙了操劳过度么?还是哪儿不舒服生病了啊?”
阮舒哪里能实话实,淡淡弯唇:“我没事。”
“哪里没事?你的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傅清梨口吻愈关怀,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傅令元,颇为指责,“怎么都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再一次,下车。否则我投诉你。”傅令元眉梢抬半分,睨傅清梨身上的交警制服,嗤笑,“这么快被从扫黄组赶出来到交警大队了?”
傅清梨闻言气呼呼,把罚单往傅令元脸上一丢:“这里不能停车!本来想放过你的,现在觉得我应该秉公处理!”
当然,罚单太轻,并未砸中傅令元的脸,半空中就飘落了,恰好飘至阮舒的脚边,阮舒弯身便去捡,原本披在脖子上的头垂落,露出她的脖子。
忽听傅清梨“哎呀”一声惊呼,伸过手来撩开阮舒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质问傅令元:“哥!你居然家暴!”
傅令元:“……”
阮舒:“……”
她连忙捋开傅清梨的手:“不是,你误会了。”
因为方才惊鸿一瞥,并未太仔细,只扫见阮舒身上有伤,话不过大脑就直接出口了。此时傅清梨已看清楚,分明是吻痕。
她顿时尴尬。既尴尬又羞臊,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硬着脖子继续不满傅令元,咕哝:“那……那三哥你别太过分。轻点不行么?把三嫂都折磨成什么样了……难怪气色不好……”
傅令元:“……”
阮舒:“……”
傅令元掀眼皮子睨傅清梨:“罚单也给完了,还不下车?交警现在闲到要来管别人家夫妻间的床笫之事?”
傅清梨估计也是臊得不行了,立即推开车门,临末了偏偏还要对阮舒补一句:“三嫂,你不能尽被三哥压着,你也要压三哥!”
阮舒:“……”
她揣摩着傅清梨的意思其实应该是指家中地位的强势与弱势,可措辞怎么就那么……
傅清梨下了车,没两秒又重新打开车门,冲傅令元道:“妈很念叨你,你这个不孝子,哼!”
完重重甩上车门。
傅令元立马“啪嗒”一声将车门重新锁住。
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侧目看阮舒,似笑非笑:“我应该给清梨瞅瞅,你把我的背都要抓烂了。”
“……”阮舒只当作没听见他的调侃,低垂眼帘拧牛奶瓶,问,“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伯母?”
“没必要。”傅令元的声音骤然平稳淡漠,连带着车内的气氛都无心间添了似有若无地压抑。
见她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像是根本使不上劲儿。他从她手里拿过瓶子,一秒钟拧开,递回去给她的时候不忘提醒:“别空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