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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4、她一定不会舍得(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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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想再问问庄荒年点东西。

庄荒年的手机里进来电话,和她打了个招呼,暂且离开餐厅。

阮舒和“梁道森”、庄爻均无声地交换了一记眼神。

准备先事不关己继续吃饭,她的手机也进来电话。

来自褚翘。

必然和唐显扬有关……阮舒做两个深呼吸,接起。

“欸,那个……小阮子……”褚翘犹犹豫豫。

阮舒将情绪表现得平平的:“你尽管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怎样的结果我都能承受。”

“你自己说的哈。”褚翘问她确认。

阮舒轻轻一牵嘴角:“你的态度已经给我答案了。”

“小阮子……”褚翘在安慰人这一点上,和阮舒其实是一样的,不擅长。

吁出一口浊气后,她恢复利爽,“我们用你提供的方式联系到隋欣了。隋欣来警察局辨认尸体了。”

“其实,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时,体型特征就已经差不多和唐显扬相符合了。隋欣看到我们从焦尸上取下来的残留衣料时,就晕过去了,现在暂时送她去休息,等她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再做笔录。”

“但最终的确认结果,还是得等一会儿我们和隋欣商量,验她儿子的DNA,和焦尸的DNA进行比对。至于要不要通知唐显扬的父母,我们也会先问一问隋欣的意见。”

虽然早有料想躲不开验DNA这一关,阮舒依旧不自觉地紧张一分——要争取这其中的时间差,赶在DNA结果出来出来之前,借由唐显扬的死,劝服隋欣倒戈。

褚翘在稍加停顿之后,忽然问她:“小阮子,唐显扬和庄荒年是不是有仇?”

阮舒心头一磕:“怎么这么问?”

褚翘和她说着案情:“根据我们的痕检人员在案发现场搜证之后做出的初步推断,博物馆里的这把火极有可能是唐显扬放的。”

闻言,阮舒的视线扫过“梁道森”和庄爻。

“梁道森”在吃饭,貌似压根不关注她。

庄爻则自打她接电话起,手中的餐具便放下来,静默地看她。

阮舒心里已差不多明白过来,这句焦尸,不止是被安排去冒充唐显扬的尸体,也担负着在博物馆内纵火的责任。

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胁迫的……?

敛了敛思绪,阮舒回答:“我不太清楚。你应该问隋欣或者庄荒年。”

“庄荒年问过我起火原因的调查情况,我还没告诉他。我等着一会儿先旁敲侧击隋欣。”褚翘撇撇嘴,“你们这些人,秘密多,嘴巴紧,我必须谨言慎行。”

阮舒莞尔:“那你还把案情进展泄露给我?”

“所以指望着你有点良心,给我点回馈。”褚翘别有意味。

阮舒略略一顿,说:“会的,褚警官。时机到了,我就给你反馈。”

完全没想到这回她会应承下来,褚翘难以置信:“小阮子,你不会又要耍我?还是故意吊着我,利用我帮你办事,过河了就拆桥?”

阮舒含笑,承诺似的道:“褚警官,相信我,你会破大案的。”

另外一边,庄荒年走到无人的角落里接起划过接听键后,入耳的便是隋欣的哭声:“庄荒年!还显扬的命来!”

庄荒年一惊:“你怎么——”

“你还妄想瞒着我是么?!”隋欣抽噎着,咬牙切齿,“我是要你帮忙把显扬找回来!你却背着我将他杀人灭口?!还骗我说他是和阮舒汇合了?!他手里拿的只是偷拍的几张照片,你就下这样的狠手,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和我的姑姑、叔叔一个个赶尽杀绝?!”

…………

明早见。阮舒心里明白又是大伯母给自己女儿安排的相亲。她本不玉打扰他们的相聊甚欢,偏偏其中一个男人主动站起身,遥遥地和她熟络地打招呼:“林二小姐,好啊。”

客厅里瞬间安静。

“谭少爷,你好。”阮舒淡淡地点头致意便不再多搭理,将不远处的佣人庆嫂唤过来低声询问,“夫人呢?”

“从早上开始就在佛堂里。”

答案不出所料,常年未变。明知如此,阮舒还是每天都问一次,仿佛等着哪一天能有所不同。

“三小姐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庆嫂玉言又止,“我瞧着她胃口不好,还不时干呕……”

阮舒的眸底闪过一丝的冷意,看回庆嫂时已恢复平淡:“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已经知道了。”旋即吩咐庆嫂,“麻烦你邦我炖点鸡汤,晚上送我房里。”

略一忖,她又补了一句,“多炖点,等三小姐回来也给她送一碗。”

庆嫂瞅了瞅阮舒有点苍白的脸色,捺下狐疑没有多问。

阮舒举步打算上楼,顿了顿,她又改变了主意,转身往佛堂去。

所谓佛堂,其实就是一楼最尽头的一个房间。

阮舒轻轻叩了叩两下门。

里面没有给出回应。

阮舒转动把手推门而入,霎时扑面的浓重檀香。

房内的布局古香古色,精致的佛龛柜前,一身青衣的中年女人脊背挺直地跪在蒲团上,捻着手里的一大串佛珠,阖着双目,嘴唇嚅动,念念有词,似丝毫未察觉阮舒的到来。

阮舒倚在门边,看了她有一会儿,少顷,兀自踱步到佛龛前,顺起三支香,并拢香头凑到烛火上点着,然后微低脑袋,恭恭敬敬地双手持香抵于额上,心里想的是手术室里流掉的那个孩子。

三秒后,她重新站直身体,把香插进香鼎里。旋即,她转回身,正面注视青衣女人,浅浅地笑了笑,“我今天又添了两件罪孽。”

青衣女人不做回应。

阮舒走近了她两步:“十年了,你不累吗?”

青衣女人没有吭声。

“其实你这样做的全是无用功。那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怎样都抹灭不掉。”阮舒的语调十分地温柔,唇边泛起笑意,“你念一辈子的经,我造一辈子的孽。而我活得会比你长。更有效的解决办法,不如你直接杀了我,怎样?”

青衣女人不为所动。

阮舒添添干涩的唇,似也觉得没多大意思了,不再继续说,将散落耳畔的头发搭回耳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