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我要去喝水。”
谭敬微松开手,呷呷嘴转向另一侧睡。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微鼾,却也是浅眠。
月亭拿著一杯水在床边看著他,自己过著日月颠倒,今夕何夕都不晓得的日子,季昶你呢,你怎麽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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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亭突然无限思念起郭季昶来。
这样的场景好像也似曾相识。那时还是在鸳鸯巷子18号。
情事刚过。季昶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一脸傻笑。时值初秋的九月,黄昏的阳光不急不缓的从百叶窗爬进来
,爬到郭季昶的脸上。这冷血的男人显得越发“风骚”了。
周月亭心里偷笑。他知道季昶是冷漠淡薄、在生意上有雷霆般手段的人。可是他对自己很温柔,他把他的
温柔几乎都给自己了。只是这样想一想,小小的心,一下子就被填的满满的,幸福的难以言说。
某种意义上讲,周月亭和郭季昶确是十分的相像。他们都是冷情的人,但是认定了什麽,就是至死不渝。
躺在床上的季昶问他:“我给你拿杯水来?”
“恩……你想喝啊?”
“呵呵,我问你喝不喝呢!”
“我去给你拿。你不喝也得喝!”
之後,两个人在落日融金的黄昏里,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面对面静静喝著一杯苏打橙汁。满
嘴、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笑。
顶平淡的一件事儿。现在想起来,竟是物是人非的辛酸。
“你没事吧?”一把男音戳醒周月亭的美梦。
“瞧你小脸儿哭的……”
“我扣子呢?”
“什麽扣子?没见过。”
“胡说!我扣子呢!!还我扣子!”
“啊……”谭敬微绝望的揉著太阳穴,看了眼闹锺,“又来了,又来了,还疯不完了你!”
“啊──你!放……唔……”
一把把其人捞在怀里,照著小脸儿香了几个,发出“啪啪”的声音。周月亭尚泪眼婆娑,挣扎的动作和叫
喊的声音都被蒙在被子里渐渐弱了下去,变成难耐的喘熄。
一轮明月,悬在欧式白漆雕的木棱窗外,铺在深蓝而庄重的天幕上。分明。
周月亭无意看了一眼,涌上的却是郭季昶被抓走时的那般情境。自己已不是那时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比那
胆怯的自己更脏。自我的唾弃像黑暗里的蛇,时不时出来咬上他一口,难以致命,但倍感煎熬。
月亭在无法控制的欲望里流下了懊悔的眼泪。这泪水又被逐渐高涨的筷感所代替。炽热辗转,月夜的桂花
香在浅细的呻[yín]声中变得更扑朔迷离。
何时是尽头?月亭在脑海蹦出这句话後,就在谭敬微的低吼里达到了官能的空白。
“号外!号外!特大号外!”
“先生您买一份报纸吧,买一份报纸吧!聚丰银行破产啦……”
“卖报纸!!聚丰银行宣布破产!特大号外啊──”
三天。
三天可短可长。
三天里已经可以发生足够多的事故或故事。
可这三天对於周月亭来讲没什麽不同。在弥漫的烟雾里,他的每一日就像一个锺头那麽短暂,那麽没有意
义。
下午四时。
将将睡醒的月亭躺在床上慵懒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身子一歪,抓过那只象牙杆儿的烟枪,慢条斯理的
往里填著烟叶。
许是没睡饱,也不知道填了多少,就著火吸就起来。第一口太重,被顶的狠皱了下眉头,许是後来合适了
,半寐著,舒泰的磕起来。又忘了今昔是何年何月。
卧室的门被“碰”的一脚踹开,来人架著他就走。
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