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会儿”。
他便受宠若惊的奔去把季昶喊来,一家人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喝碗冰凉沁口的百草斋凉茶。听季昶讲几个
笑话。这时,母亲会露出难得的笑容。他也幸福的像是泡在蜜里一样……
呵……都是转眼云烟。
家对於自己来说,只是一个沈重而冰冷的词语。那少的可怜的甜蜜,再也不会回归他真实的生活。
“你还来这里做什麽?”
周月亭被打断,不悦的,向周宅打开了一线的大门里望进去。周辛梓阴鸷的眼神划过八月灼热的空气刺在
他身上,像两道冰霜,直接而跋扈。
冷笑一下。无言转身。即使是现在,他对这个废物一样的舅舅也是十二分嫌恶。他要去找季昶,不屑与他
废话。
“你这小杂种!还狂妄!” 周辛梓被周月亭的态度激怒。
顺手抄起怀里的鼻烟壶,直直向周月亭的脑袋砸去。
“啊!”
月亭没留神,狠狠受了一下。
踉跄跪倒在地,疼痛让他的意识有一瞬间抽离。但马上清醒过来,向後脑膜去,一掌的鲜红。周月亭看著
自己的手心怔愣了一下,一股如蛆骨的颤唞突然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痉挛的倒地不起。
周辛梓被周月亭的反应吓了一跳,莫不是自己杀人了吧?近去一看,又换上了一副得意小人的嘴脸。
“嘿嘿……瘾又犯了吧?早知道你这麽落魄,我也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计较。只不过……你这样,郭
季昶那厮都未必再瞧得上你啦!哈哈。”
听到周辛梓的话月亭心里一痛。但更快的,另一股力量便控制了他的理智。他边咬牙切齿的恨著自己,边
不自由的摸索。
“……烟……烟……我要烟……给我烟……”
混乱的月亭什麽都分辨不清,瘾一上来,就如同上千万的蚂蚁在噬咬著他的心,浑身的骨骼都酸痒的难耐
起来,只想不住的抓。
他看到周辛梓的鞋走到自己的面前,那上面若隐若现的烟叶子味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便忍不住,抓
住周辛梓的脚踝,把脸贴在那鞋面儿上狠狠地嗅。
“啧啧……瞧你那副下贱的样子!怪不得天生是让男人玩儿的料!”
“……求……求你……”
顺著声音,周月亭艰难的昂起头来向他,眼神却连焦点都没有了,话里却透著一丝兴奋,“……给我……
哈……一点儿……我保证就给我一点……一点儿就够……求求你……”
他的双手紧紧把著周辛梓的腿,像溺水的人抓著救命的稻草。癫狂一般。
周辛梓看著周月亭的丑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青紫色的眼圈更添怨毒。是该他的把戏上场了。
一脚踹开疯魔的周月亭,他回身向院儿里招呼。
“来人!把这个杂种给我扔到大上海的後巷里去!”
大上海的後巷,是人人都不愿提及的腌臢地方。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抽大烟把家财抽空了的人,乞丐,无
名的卖身者,都半死不活的积聚在那里。暗无天日的等待著路人的施舍或者悄然而来的死亡。
经常,有些雾气弥漫的清晨,垃圾工会发现後巷里又多了一具尸体。他们会随著垃圾车被运走,终无人问
津。
这也是一个清晨。
“你怎麽起这麽早?”一个衣著妖豔的男孩子从後面搭上了另一个男孩子的肩。
乍一看两人具是青春年华,只不过一个像牡丹,一个像腊梅。
“你起得早才奇怪吧?刘总务‘声名’在外啊……”腊梅样的男孩子调笑说。
“哼!”“牡丹”不屑,“一群人模狗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