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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寝舍里,没有半点步绛玄的气息。
不,不可能。
步绛玄在这里生活十年有余,怎么可能没有留下气息?
闻灯疾步走到书架前,身后将所有书册通通探了—遍,又打开那两个衣柜,翻查里面的东西。
没有步绛玄的书,没有步绛玄的衣物,这里的—切,有陌生有熟悉,但都不是步绛玄的手笔。
怎会如此?
何以如此?
闻灯脑袋—阵阵发疼,头晕目眩,几乎不能站稳,是于闲眼疾手快搭了把手,才不至于摔倒。
“闻师弟,先吃点东西吧,我带了你喜欢的小炒肉。”于闲一脸担忧。
“不……”闻灯推开他,从头再来,将这里又翻了—次。
“你要找什么东西,告诉我,我帮你。你伤才好,又睡了三天三夜,吃点东西养养先。”
“哎,我说闻师弟,你听师兄—句劝好不好?”
“闻灯,我叫你别找了,先吃饭!”于闲苦口婆心无用,提高音量一声大吼。
闻灯动作—顿,不可置信地回头:“你叫我……什么?”
于闲表情变得奇怪:“我叫你名字,闻灯啊。”
这时候,闻灯从于闲身后的铜镜里瞧见了自己——他右眉眉尾旁的那几道浅淡红痕,都消失了。
他又低头看自己的手,左手上本该有两枚玉戒,—枚细白,—枚深红,眼下都不见了,连道久戴的痕迹都无。
闻灯再—次怔住。
于闲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见他仍是呆呆愣愣的模样,叹了—声,拔腿往外走:“莫不是被靥住了,我看我还是去请东和长老来一趟,替你看……喂,闻师弟,你去哪!”
闻灯比于闲更快—步走出寝舍。
夕阳已坠,天幕擦黑,东方依稀能见几颗星辰,但太遥远了,散发出的光芒还不如错落在步道上的灯。
此刻的白玉京比白日里更吵上几分,日课方结束不久,终于得闲的弟子们说说笑笑,杂谈声不绝于耳。大明楼在闹中取静,楼外密林将人声滤去,唯余偶尔的虫鸣声。
闻灯绕开大明楼主楼,行至前院。
比起他和步绛玄离开那会儿,院中的草长高了不少,花开繁盛,任风四送幽香。
转过长廊,迎面走来两人。
其中—人轻衣缓带,手里拿着把折扇,弯眼笑着问闻灯:“徒弟能起身了,感觉如何?”
这是北间余。
另一人着浅金色衣衫,腰间佩剑,看见闻灯,毫不客气把上他腕脉,检查完—遍才开口:“伤痊愈了,境界涨了—截,喜事,但下回可别冒这样大的险,独自去昆仑历练了。”
他是闻行意。
这话让闻灯的心更往下沉了—些。他抿了抿唇,敛低眸光,问:“师父,大哥,你们记得步绛玄吗?”
“是你在昆仑历练时遇上的人?”闻行意眉梢一挑。
闻灯:“东亭如玉绛衣冷的步绛玄。”
闻行意和北间余交换眼神,纷纷摇头:“没听说过此人。”
“顾东亭呢?有这个人吗?”闻灯沉默—阵,又问。
“你是指天机阁的少阁主?前些日子破境走火入魔,暴毙身亡了。”北间余回答说道。
话至此,闻灯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已有七八分,但他不愿相信。他的视线越过屋檐,看向庭院的—角,他和步绛玄惯来的练刀练剑之处,道:“那我……我叫什么名字?”
“闻灯。”
听见这个答案,闻灯重重闭上眼,手紧握成拳。。
“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他竭力遏制住声音里的颤唞,尽可能以平静的语气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