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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张《清明上河图》惊现香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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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让我一直缩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

“小许,冷静!你现在露面,对五脉的伤害更大!”郑教授呵斥道。一听这话,我只能乖乖地缩回去。

郑教授见我躺回床上,抬腕看看表,表示得走了。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头来,低声补了一句:“小许你不必太自责,这个圈套不是你中,也会有其他人掉进去。老朝奉的手段,可不是我们能揣度的。”

他这句话,并没让我有多好受。

足足一晚上,我心神不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活像是北京动物园笼子里焦躁不安的孤狼,毫无睡意。正如郑教授所说,眼下局势的发展,已不是我这种人有资格介入的了,悔恨与无力感深深地笼罩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蹲在墙角,身体蜷成一团,想哭却哭不出来。这个时候,我多希望能有一只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孩子,别担心,一切有我。”

可惜连这点要求,都只是妄想。

不知到了几点,窗外已经黑得好似锅底一般,似乎还要下雨。我没有开灯,待在黑暗的墙角,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枕头旁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带着整张床都微微颤动。我机械地站起身来,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冷淡的男人声音。

“是许愿吗?”男人的口气很不客气。

“是。”我心里有点纳闷,我这个大哥大号码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这个声音我却完全不熟。

“能用得起大哥大,看来真是大款嘛。”对方轻佻地在电话里吹了声口哨。

我没有心情去跟他闲扯,问他什么事情。对方说:“黄烟烟是你女朋友吧?”我心中一抽,烟烟去南京好久没联系了,我一直忙着《清明上河图》,也没顾上去找她。现在倒霉的事情太多了,她可千万不要再出事。

“她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回答。

“你女朋友挺漂亮的,是因为钱才看上你的吧?这年头的姑娘都向钱看,人品都不重要了,啧。”

“她到底怎么样了。”我顾不得纠正他,握紧了大哥大。

“你知道她出差来南京吧?她让人给抓起来了。”

“什么?!”

“涉嫌伤人和盗窃二级文物,已经被我们警方给拘留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我眼前一黑,差点旧病复发。对方听我没说话,连喂了几声:“你小子是不是没良心,一听人姑娘出事就不搭理啦?”

我压低了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口供我也没看着,不过原告可是个名人呢,戴鹤轩,听说过吧?这个叫黄烟烟的女人跑到他家里去,抢了一件古董,还把他打伤。出来三四个保安,才把她制服——你女朋友脾气够烈的。现在派出所已经依法把她拘留,可能会以盗窃罪和伤害罪起诉。啧啧,惹谁不好,惹戴老师。”

我不知道这个戴鹤轩是什么来头,先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看守所的,刚才她拉拢我,让我打这个电话报信,说有好处给我……”

我立刻紧张起来,电话对面立刻哈哈大笑:“你别吃醋,不是那种好处,虽然我也挺想的……她说给你打电话,你就能给我足够的好处。她说的对吧?”

“没错。谢谢你。”

“光一句谢谢呐?我要钱。”

“你要多少?”

“你肯定得来南京亲自捞人吧?到时候肯定还用得着我。所以你见面再给吧,给多少钱,我出多少力——对了,人和钱都要尽快到,不然她可撑不了太久。我叫姚天,可别让我等太久。”男人轻佻地笑了一声,留了个联系方式,然后把电话挂了。

烟烟明明说她去南京做几位前辈的工作,说服他们支持学会转型,怎么可能去那个什么姓戴的家里去盗窃古董?

莫非,这也是老朝奉打击五脉的其中一步?

这是很有可能的。烟烟向我一个远在北京的人求助,这说明学会在南京的势力濒临崩溃,根本顾不上管她了。我缓缓站直身体,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清明上河图》的争端也许我没资格参与,但烟烟我绝不会不管。我要离开医院,我要去南京。

刘局和方震虽然要求我不许离开,但没有刻意拘禁,所以我进医院穿的衣服,都被洗干净叠放在旁边的简易衣橱里。我脱下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打算悄悄离开。为了避免注意,我连灯都没敢开。

我在黑暗里正换着衣服,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从背后传来:“小许,如许深夜,你要去哪儿?”我刚把一条腿伸进裤筒里,听这么一声,连忙回头去看,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矮小佝偻的身影。

“刘……刘老爷子……”我的声音立刻结巴起来,如果说现在我最不想见谁,刘一鸣应该是第一位的。

刘一鸣身穿和我一样的蓝条病号服,双手扶着一根拐杖。他背后是走廊的灯光,看不清表情。我心虚得厉害,整个穿裤子的动作都走形了,身子一歪斜,差点倒在地上。我慌忙把腿抽出来,走过去扶住他手臂,低声道:“您……怎么来这里了?”

“呵呵,住了几天院,闷也闷死了。趁着陪护的小家伙打瞌睡,我趁机出来溜达溜达。你在对门,所以我过来聊聊天。”刘一鸣挥了挥拐杖,语气轻松。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刘老爷子还不知道五脉的变故,可我立刻觉得哪里不对劲:“您怎么知道我住对面的?”

刘一鸣笑道:“傍晚时候你不是喊了那一嗓子么?什么找记者,什么身败名裂。声音都传到护士值班台那儿了。我老人家身体不好,耳朵可不聋啊。”我心跳加速,头不由自主地垂下来。刘一鸣两条白眉一抬,淡淡说道:“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是我自己家的事儿……”我试图掩饰。

“我看不见得吧?”刘一鸣把拐杖一晃,似笑非笑,“孟子有云,‘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这几天来探视我的人,无不笑容满面,实则个个眼神都忧心忡忡。老夫阅人几十年,这点痕迹还看得出来——咱们五脉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