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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寻找鉴定《清明上河图》的关键(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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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能在这里养好了心境,给你一年时间也没用。”药不然一句话把我顶了回来,然后又宽慰道,“烟烟那边我会想办法,就算捞不出她,也不会让她吃着苦。”

“关键是戴鹤轩。”我忧心忡忡。他是拯救五脉唯一的希望,但赌斗失败以后,我手里已经没有筹码去跟他叫板了。就算我在这里修成了正果,还能有什么用?药不然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捏着下巴冷笑一声:“这个你放心。今天咱们不算全无收获,我在那个神棍家里注意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很值得做做文章。”

“是什么?”

药不然敛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双目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你等着瞧就是,也该轮到我显显手段了。”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声谢谢,还是继续保持敌视。好在药不然也没指望我有什么回应,一挥手,转身离去。

车子开走以后,我转身走进了这间山中小屋里。看得出来,这里原本是军队营房,现在被改造了一番,里面只有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其他地方都被石碑、青方砖、各种质地的白纸和一些古怪的器具填满。还有一个大书桌,上头堆着一大堆书和稿纸。

我注意到,除了行军床以外,这里看不到一点现代化的气息。纸是宣纸,一卷卷装在竹篓里面;桌上没有钢笔和圆珠笔,只有两管毛笔,还有一块墨和一方砚台,都是文具商店卖的大路货,跟名贵不沾边。在营地的另外一头,居然砌出了一个灶台,上头是一口大黑铁锅,旁边柴火整整齐齐码成一堆。屋顶上吊着一盏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你睡床,明天六点起来。”老徐指着行军床。

我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便问老徐:“明天做什么?”

“拓碑。”老徐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一愣,想不到居然是这种活。

拓碑也叫墨拓。古代没有复印机,也没有照相机,如果想把石碑上的文字原样复制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墨拓。这东西原理和雕版印刷很像,就是将白纸湿贴在碑面,与碑文凹凸嵌合,再在上面施墨,然后揭下纸来,碑文就算是原形拓下来了。所以拓片多是黑底白字,跟反白底片似的。

石碑太重,移动不易,因此古玩界流通的,大多指的就是石碑拓本,也叫碑帖。这类东西号称黑老虎,价值很高,但赝品也极多,稍不留意就可能被老虎坑得血本全无。

墨拓没什么神秘的,充其量是一门手艺罢了,我虽然没怎么实际操作过,但基本情况都还算了解——靠这个就能让我恢复心境?我在心里暗中疑惑地嘀咕了一句,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老徐这人闷不作声,估计问他也没用。我便很干脆地直接上床睡觉,看看明天他们有什么花样。

第二天早上蒙蒙亮,我正睡着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人在拽胳膊。我一睁眼,看到老徐家那只狼狗正在扯我的袖子。我起了床,老徐已经在铁锅里熬了一锅粥,还有几袋榨菜,碟子里还放着几片熏黑的腊肉。灶锅熬粥就是比电饭锅强,米粒口感黏稠,香甜无比,我一口气喝了两碗。

吃罢了早饭,老徐冲我做了个手势,把我带到后院。我环顾四周,此时朝日初升,山风清新,耳边可闻虫鸣鸟叫,远处巍峨的中山陵隐约可见,真是一个适合修身养性的好环境。我放眼在后院一扫,好家伙,院里摆满了各种尺寸的石碑,比房前还多。它们或立或躺,足可建起一座碑林。

老徐住在这么一座废弃营房里,居然囤积了这么多石碑,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徐径直把我带到一块平放的石碑前面。这石碑高约一米五左右,上面刻上一百多个字。我读了下内容,这块碑的文物价值不大,是清代光绪年间南京当地某乡绅给自己母亲立的,文字也没什么出奇之处,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她的生平,然后没了。

在这块碑前,一字排开放着拓纸、墨汁、椎包、棕刷、排笔、毛毡等拓具,排笔略秃,毛毡边缘颇有磨损痕迹,想必这些东西都是老徐平日用惯的。

看来老徐在这里的主要工作,估计就是拓碑。明明现在大家都用相机了,他还坚持用这么古老的法子,加上他屋子里那少得可怜的现代发明,可知这是个颇有古风的隐士。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挺有意思。

“今天,把它拓好。”老徐一共就说了六个字,就离开了,都没提拓碑要注意些什么。

算了,不说就不说。关于如何拓碑,我在书里看过好多次,经手的碑帖也有那么十来件,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低头观察了一阵,挽起袖子,心想居然会有一天我亲自上阵拓碑。

这时老徐去而复返,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汤。我开始以为他怕我没吃饱,然后看到他把里头的杂米澄清,才反应过来,这玩意是用来上纸的。

碑拓有一个重要环节是上纸。为了能让碑和纸能更好地粘连在一起,一般是用清水或米汤把纸充分洇湿。如果是讲究的拓匠,还要用沸水泡白芨煮出的胶水——老徐这个住所隐在山中,条件比较简陋,米汤连吃带用,最方便不过。

老徐放下碗,什么交代也没有,背着手走开了。我在脑子里把书里看来的流程过了一遍,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然后蹲了下去,准备开始动手。

拓碑的第一步,是清洗碑面。我拿起一个大毛刷,蘸着清水,先把碑面整个刷了一遍,拂去浮土,再换成小毛刷子,扫掉字隙之间的沙粒杂草。光是这一项准备工作,就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这还算是运气好,有些古碑上头沾满了青苔,还得用火去烧干净。有时候烧上几次,石头脆了,直接就崩裂,到时候想补救都没机会了。

说来也怪,我在清扫的时候,脑子里的杂念确实少了一些。看来当一个人全神贯注之时,确实不容易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