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心下一慌，手掌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沈清却已经是递给我一杯红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一起喝一杯？”
他给的酒，我哪里敢喝，可一回头，方槐却是抿着杯里的红酒，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与其牺牲自己，我不如不要这笔生意！心下一定，我正准备翻脸，沈清却是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冲我挤了挤眼睛，悄声说着：“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中满是真挚，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沈清就已经率先仰头把一整杯红酒给喝了下去，连带着把我手里那杯，也给推到了我的嘴边，我下意识地张嘴，红酒就已经进了肚。
“莫太太真是好酒量。”方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连带着拍了拍手掌。
我冲他淡淡一笑，心底里却是涌上一阵阵的恶寒。
之前做空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到过难搞的乘客，可是像他这个样子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
“酒也喝了，这合同咱们就签了吧。”沈清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来，递到我手里，“这合同方总已经签过了，莫太太确认过没问题，只需要签个字就行了。”
我点点头，一页页地仔细翻看着，可看到里面的条款时，却是吓了一跳。
这里面写的，压根就不是以原价的百分之七十购进机器，而是以高于原价的百分之七十购进，甚至，每年阳煦集团还必须从慕白集团购进一百台的机器。
这分明就是霸王条款，方槐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同意，难不成……是沈清摆了他一道？
我脸色一变，扭头看向沈清。他却是一脸淡然，跟没事人似的把签字笔递到我手中。联想到他方才的话，和现在的表现，我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是沈清在中间搞的鬼。
他也想收拾这个方槐？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这么好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答应，当即我就在上面签下了名字，白纸黑字，这事儿也就算是板上钉钉了，而这会儿，沈清也已经把背包往我这边的方向放了放，我一伸手，正好能够够得着。我心领神会，直接把背包拿了过来，把属于我的那份合同塞进包里，就给莫如深打去电话，让他来接我。
我瞥了眼方槐，他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八成是没想到，我竟然会直接当着他的面给莫如深打电话。
这种时候，不打电话的都是傻子！
挂断电话，我这才冲方槐举起酒杯，客气而又疏离地说着：“方总，合作愉快。只不过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就先走一步了，这杯酒，就当做是我的赔罪，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具体进行接洽的。”
话落，我就直接把一杯酒给喝完了，不等他开口，转身就离开了包间。反正我的目的已经得到，还不赶紧开溜。
我在路边等了十分钟左右，莫如深的车子就准确地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他像是刚应酬回来，身上带着浓重的烟酒味道，脸上也带着疲惫，一下子，我这心里头就带着几分内疚。
“我是不是耽误你事儿了？”我有些怯生生地，悄悄打量着他的神情，却发现他的脸色阴沉，一双薄唇也是紧抿着。
他这是……生气了？